这分留在北城之中的士兵压根就不是秦庶的对手,昨夜那原本好不容易停留下来了的厮杀声,此刻又再度喧嚣了起来,夹杂在尘风中阵阵血腥的味道,洋洋洒洒,飘荡在这北城之中。
整条长街上,一场乱战在狂刀的劈砍下,这秦庶当真骁勇,直将这北城中戍守的士兵给打得退入民居当中去,不敢再来抵挡。
城中,横七竖八的不是敌军的尸体,秦庶朝着那朱门前行去的时候,脚下被那士兵尸体挡住,便是伸出脚一踢,踢开了一道,任自己朝着门前走去,在阶梯前单膝跪地,“臣救殿下来迟,望乞恕罪。”秦庶的声音粗犷,一身带血的铠甲和着曜日的光辉闪闪熠熠,看着十分显目。
在这个时候,那紧闭了一夜的朱门终于再度打开了,墨廷犹然是墨廷,那如玉的身姿纤长而立,锦衣玉带犹然,眉目间清冷如许,双手负在身后,但见到秦庶的那一眼才绽开笑颜,“亏得秦庶在,本宫不白等,回朝之后定为你请一大功。”
“臣不敢请功,只保殿下无虞,臣便足以。”秦庶自地上起身来,护在太子的跟前带着他回到自己的士兵面前去,将臂一挥,“殿下对臣有知遇之恩,我身后这些将士的血都为殿下而流,殿下有何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墨廷点了点头,神态之中略显疲惫。
昨夜虽说胸有成竹,但是难免戚戚,哪像如今秦庶已然在眼前这般踏实?昨夜自是一夜不曾好好休息过。
墨廷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回到京畿,参墨廷一本,快一步能叫他万劫不复,慢一时本宫挫骨扬灰。”说罢,他便亲自走在前头,意在出北城。
秦庶跟在后头,叫人备下战马,亲自扶太子上蹬。
但见骏马来回踱蹄,哒哒声响叩在地面上,显得清脆无比。太子轻骑不去,心下却是沉吟不已,再次踯躅不前,犹豫不退。
那秦庶看出了太子心中尚有思量,不禁上前问:“殿下还有担忧?”
太子颔首,回首翘望北边的方向,“我这般回了京畿,自然是片面之词,若是那墨泫也有命回京畿,到时候当堂对峙,你说父皇是信我,还是信他?”这便是墨廷所思量的,故而再次盘踞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