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并非是想来此见你这么执迷不悟,”墨泫也说,对太子此刻的泥足深陷他竟然也觉得无话可说,“我原本以为你应当会为北城的将士与百姓而后悔,毕竟……那是生命,在你手上摧毁的,但是……你犹然是你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墨廷,你死不足惜。”
太子勾唇一笑,摇着头道:“我不甘心,我不会甘心的。”
墨泫与他直视,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太子,此刻再无须更多的掩饰,他对太子说:“今日,剪容来找我了。”
直至此时,墨廷的眼中才有了一丝悲恸之色,“墨泫,你休要要挟她,我告诉你,剪容早委身于我了,你不要打她主意,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她也是我妻子,你觊觎不了的,她名分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死了也是,你,你……”说到最后,太子犹如泄了气的皮球。
墨泫盯着此刻的太子,忽然心里替他悲凉了起来。
他计算了一辈子,凉薄了一辈子,却唯独对邱剪容这般情深意重,哪怕到了此刻都还在为剪容担心,他或许想不到剪容根本没有在意过他。
即便是他此刻身陷囹圄,生死未明,像太子说的那样,她已经是墨廷的人了呀,却终究连来牢里看他一眼都无,墨泫的心也替太子凉透了。
“你放心,我早不爱她了。”墨泫最终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这也是今日墨泫来到这里想对太子说的,“不管你是生还是死,会保她一命,不用与你同去,这也是我将过往尽数还给她了,再不拖欠。”
说完,墨泫再不说其他,转身出了这牢房,只是在走到牢房门口的时候,墨泫停顿了下来,说:“如果,你对天下百姓之心能似对剪容那般,也不至于如此,你该甘心了。”
说完,他再不说其他,走到牢房门口处,伸出手来牵起灵芝的手腕便离开了,徒留下一身凌乱褴褛的太子,犹然怔忡。
耳畔,犹然丝丝传唱,昔日歌舞繁华,他身为东宫太子,是那般的得天独厚,万民拥戴,他是将来的君王,是家国的砥柱。
曾几何时,他双手沾满了鲜血,那金戈铁马在他一声令下,那场大火将整座城池烧成了废墟,那哭喊声,那厮杀的声音此刻他才忽然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