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又给我找客人来啦？小娃娃们打算住几天？”老孙热情地招呼，可那两男一女依然没什么反应。

“我刚跟他们说了一路，他们也不理，就说要爬山。”早先就尝到自讨没趣的滋味的老李提了一声，让老孙自个儿想办法，时间不早了，他还得赶着回去吃自家婆娘煮的饭呢！

顺了两瓶老孙自己酿的小米酒，老李这就准备开车回去。

“哎！你等等！”老孙在后头叫道，见老李回头，老孙一把年纪的老脸上带了一层唏嘘，一会儿，缓缓地说道：“箱子里的酒你都带走吧，我这戒酒了！以后不酿了，你想喝还喝不到呢！”

“戒酒？”老李嚷了起来，这老孙喝酒跟喝白水似地，小米酒一瓶接着一瓶根本不会醉，怎么可能戒酒！“你这话当真？不对啊！今儿个吹得是什么风！”

“我还骗你不成？你一把老骨头有什么好骗的！”

老孙看起来状况不大对劲，老李看了心下起疑，一个快活了一辈子的汉子，今儿个突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对，可是老孙没给老李多说几句话的时间，那一整箱的小米酒，大方地送给了老李，顺带还有一些老孙自己弄得肉干啊、果餔啊……总之这次老孙当真是下老本了，大方地老李眼皮子直跳，不知怎么着，总有种与友诀别的意味。

“我说孙大哥……”

“小李啊，接下来山上要起雾了，这雾得起好几个月呢！你别再上山，小心开山沟沟里去！”老孙最后留下了让老李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的话，转身进了民宿。

门关上了。

回程的路上，老李一直在思考着这段话的意思，起雾？山上哪天不起雾？容易起大雾的早上时段，老李是不上山的。

却没想车子前方突然漫起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大傍晚的，罕见的大雾骇得老李紧急煞车，幸好老孙给他提了个醒，回程的车速不快，否则要是以老李平常开车的速度，遇上突如其来的浓雾，恐怕真得开山沟沟里去！

几分钟后浓雾散去，老李习惯性地看了眼后视镜：

树影摇曳，哪里还有上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