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队长将大汉安置稳妥后,回到了亚当身边坐下,神情有些失落,对于他这种常年扑克脸的人来说,可能也只有在拉斯普京这么大闹过一场之后,脸上才会露出这种悲伤的神色吧。
骆不凡稳定了一下情绪,缓缓开口道:“将军,你不要怪拉斯普京,你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的,其实他心里苦的很。这家伙刚调来队里那会儿完全就是一个闷葫芦,有的时候一整天都不见得能说上一句话,那时我们也像现在这样,在边界探矿,和虫族战斗,虽然他就像块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和他说话他也不见得会搭理你,但在战斗中,他一直是最坚固的盾牌,他救过我,我也救过他,好多次了。”
亚当听出了这位年轻队长言语中蕴含的情绪,便把地上的酒瓶推到了他的面前。骆不凡拿起酒瓶,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抿了一小口,然后咽下,不过即使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是被那刺鼻的味道呛到了,发出了“咳咳”的咳嗽声。
骆不凡擦了擦嘴角,继续说道:“大家出生入死的多了,大个子的话也慢慢多了,人也变得没心没肺起来,时不时地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不过那个时候我就开始奇怪,这样爽朗的一个人,为什么刚来队里的时候,会是那样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他又喝了两大口酒,剧烈地咳嗽起来。
“后来我知道了,”他接着讲:“拉斯普京以前在另一个团待了七年,在一次撤离行动中被上司当作诱饵舍弃了,五百个兄弟,就活下来了他一个。”
讲到这里,骆不凡已经有一些微醺了,毕竟是第一次喝酒,加上喝的又急,但是他依然没有停止他的倾诉:“他喊我一声队长,是信任我,我却辜负了他的信任,突击队十几个弟兄,我没能把他们带回去……”讲到这里,这个平时坚毅少言的青年,已是侧躺在了地上,泣不成声了。
亚当看得出他的疲惫,毕竟之前赶了一个晚上的路,最后又经历了一场大战,也确实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他从边上拿起一张毯子,盖在了这位年轻队长的身上。朦胧之间,骆不凡抓住了亚当的手,喃喃道:“将……将军,您千万不要怪罪拉斯普京,他只是心……心里苦,他平时虽然不说,但是团里的五百条性命,队里的十几个弟兄,他……他都记在心里呢。”亚当点了点头,并帮他掖了掖肩头的毯子。
骆不凡看到亚当应允之后,才放心地沉沉睡去。
忙活完的亚当坐在电灯旁,感觉心里闷闷的,也喝了一口威士忌,来自苏格兰艾雷岛那刺鼻的泥煤风味将他重重地呛出了眼泪,这时的他才有一些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残酷,以及这一声“将军”带来的沉重。
他起身走到了b-12身边,b-12“叽里咕噜”说了一通示意他离开。
“我也算闲杂人等吗?”亚当坐在了圆球的对面,女孩的另一侧。
b-12没有回答,继续自顾自地做着手术。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亚当看着昏迷中的女孩问道。
“情况非常稳定,预计术后一个星期就可以复原。”b-12机械地回答道。
那就好,总算还能看到点希望,亚当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