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千树俨然哭成了泪人。
一旁的霍夫人冷眼旁观,心里颇为解气。钟曜,要是你在就好了。多希望你能看见,你生的贱钟痛苦的模样。哈哈哈。
葛老夫人的态度很强硬:“别闹了,再闹也没用!这婚事我定下了,等聘礼一到,我就立即把你嫁出去!”
“老夫人,我、我不是还有个婚约吗?跟刘、刘骁公子的!”喻千树忽然想起,“他不是来府上了吗?没跟您提婚事?”
她不提还好,一提葛老夫人更怒:“你还好意思说!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们喻家的脸面算是被你丢尽了!刘府是来退婚的!宋夫人根本就看不上你!”
救命稻草也断了。喻千树满脸都是泪痕,眼眶红得可怕,可怜又无助。
“好在嗔儿这丫头争气,从小就乖巧伶俐,在女学里也是出类拔萃的。”葛老夫人厌恶地扭头,不想看她:“跟某些连女学都没去过的人可不一样,嗔儿学的可是持家的真本事。”
和姐姐不同,喻千树的启蒙教育是由父母主导的。阿爹让她扮成男孩子去念蒙学,娘亲则教她“娘家人”的事,这在葛老夫人眼里简直是离经叛道。
双重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千树,对一切都好奇,并怀着质疑。她甚至怀疑,娘亲所说的关于“蓝星”的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为了不伤娘的心,也只能硬学。
心中揣了很多“为什么”,才容易“闯祸”,不认命,找不到容身之地。
千树据理力争:“那是我们双方父母订立的婚约。不能随便作废的。”
“是么。”葛老夫人从桌上拿起发黄的婚约纸,当着千树的面,撕了个粉碎。
千树觉得心都被撕碎了。原来在老夫人眼里,自己是如此的不重要。
“你说得对。婚约的确不该被轻易作废。”一直在看戏的霍夫人忍不住补刀:“所以我们才跟刘家商量,让嗔儿代替你跟刘公子成亲。”
原来还有这种操作。
千树的泪滴落在地,是那么轻薄没有分量。
终于知道姐姐为什么要送新衣服了。
这就是家人。她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
葛老夫人冲她甩甩手:“退下吧。明天会有嬷嬷来教你婚礼上的规矩。”
好一阵子,她才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如同行尸。
“你可知。”起来时,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到表情。
“你刚才撕毁的,并非婚约原本?”
葛老夫人冷笑。“呵。无知小儿,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