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哪儿经得起这番挑衅?
她气得浑身直颤,手指按住太阳穴,咬牙切齿:
“你这不过是狗急了想跳墙,妄图把脏水泼我身上。说话得有证据,你夸口说你手上有婚书,那就拿出来看看。”
“好。”千树说罢,小手摸入袖,佯装摸了两下,又摊开空空如也的手掌,乐了:
“哈!我怎么可能带在身上?当我傻啊?那份可是真的!万一被谁撕毁,我找谁说理去?”
葛老夫人表情难看。
喻千嗔不屑地假笑两声,插话道:“什么都没有,让我们如何信你?”
千树竖子食指摇了摇。“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们信不信。”
她轻轻一笑,“我只要城令大人信就足够了。今儿一大早,云儿就拿着那份婚书去了法衙。若她在午时前还见不到我,便会替我击鼓鸣冤。到时候让官爷来断真假。”
“你这孽障……”霍夫人狠狠咬住嘴唇,说不下去。
谁都看得出她有些紧张。
“除了擅改婚约一事,我还要向官老爷禀报那晚我被人谋害坠井的经过!”
千树背着手自顾自地走动,带着股说不出的邪气,让人不敢靠近。
“当晚,我受伤严重,真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我没想到,在井下我竟见到了鬼婆!没错,正是当年病死的那个老妈子!”
“妖言惑众……”霍夫人反驳,却发现其他人都聚精会神在听,而千树也没搭理她,继续道:
“一开始,我很害怕。可她说,我是无辜的,不该死在这阴冷的井里。凶手是谁,她看得一清二楚,那个人才该死!”
千树直视着在场的人。每歌于之视线相对的人,都不禁打个寒战,暗暗祈祷别跟自己扯上关系。
在乐璎国,鬼神之说尤为盛行,特别是身居内庭的妇女,最怕招惹上“脏东西”。
千树的声音,变得幽幽地,就好像鬼婆在说话似的,让人发憷。
然而突然,她的声调猛地抬高,人一个箭步走到霍夫人面前!
一字一句说得清楚:“鬼婆说了,凶手是个老妪,方脸,耳背有一大块白斑!”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仔细一看,才发现千树直勾勾盯着的对象,并非霍夫人,而是站在她身后的舒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