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树不回头,一股脑地向前走。
“去学塾。”
学塾??云儿跟玉嬷嬷面面相觑。
太阳都落山了,这个时间点,去学塾作甚?莫不是小姐心理压力太大,要去找本静心佛经念??
两人放心不下,拔腿欲追,但闻身后马儿嗥叫,阿酸骑着天马从侧划出。
“你们先回屋准备膳食吧,我去送小姐。”言简意赅,说完也就奔到前面,很快追上千树,拉她上马。
玉嬷嬷望着阿酸挺拔的背影,撇撇嘴,问云儿:“他是谁呀?莫不成是府里派的随从?”
“才不是呢。那小哥是小姐在路上捡的,你不用管他。”奔波了一天,云儿也累了,打了个呵欠,“嬷嬷,带我去看看你的小菜地吧。”
邻水村的学塾,坐落在村西口的小溪旁,背靠丛林毓秀的双子山,莺鸣娓娓,环境古朴清幽。
塾师只有一位,姓周名钊,是个落魄才子,据说他曾是枫林院的佼佼者,但因犯事打伤人被开除,断送了大好前程。
虽说他潦倒半生,未见功名,但人各有志,他没有郁郁不欢,而是泰然处之,潜心修学,书画造诣愈发深厚。
千树的父亲喻敏鸿很赏识他的才华,与之交好,还帮他修建了这座学塾,取名“一途”,让他在此传道解惑,培育门生。
好在,他很会教书,不少学生考入燕州知名书馆,他逐渐成了十里八乡公认的名师。
千树还小的时候,就曾假扮男童去蹭课,可以说,周先生是她的半个师父。
而如今,师徒再相会。
他正往鱼塘里撒饵料,一见到千树,露出讶色,不过很快又恢复沉静,领她到内堂。
寒暄过后,千树落座,捧着先生给的热茶,准备切入正题:“先生,我来是——”
“你等一下。”周先生抬手打断她,起身去了某处,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锦盒。
那个盒子上,还上了锁。
周先生用一把寸长的精致钥匙打开了盒子,将之推到千树面前。
“喏,你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