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上次我对社长使用法术,让他大说怪话,比如什么打游戏的时候,电脑对手不是人工智能,是有人在对面操控怪物陪你玩耍。又比如日本忍者是世界上最差的暗杀者,因为真正杰出的暗杀者绝对不该显山露水被世人所知。我本想让他被大伙嘲笑,没想到竟然把他变成了一个思路新奇的思想家!
即便把世界上最蠢的话都说了,这货都没被大家当成傻叉,反而还火了一把,这是怎样的狗屎运气!
我双手冲着他全力催动法术:“说吧,说吧,把你自己是个智障的事实告诉大家吧!为自己的脑残言论道歉吧!”
社长回头看了我一眼,对老师说:“老师,林真一他貌似也想起来回答问题。”
我赶紧顺势把手缩回去假装挠头,一脸白痴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法术又不灵,简直了。
这时一个微弱却坚定的声音说:“买官卖官,把国家朝政一手把持,这是英雄壮举吗?浪费国家的财产,给自己修建生祠,这是英雄壮举吗?他玩弄政治期间,大官员以溜须拍马为事业,无视民间疾苦和社稷患难,这也是英雄壮举吗?”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清瘦温润的男生站起来。他在很热的天气也依然穿着厚厚的呢绒风衣,脸色苍白,说话的过程不住咳嗽,咳得厉害就稍微抓住胸前的白玉环,似乎这能让他感觉好些。即便说得辛苦,他仍然双手撑着课桌,把发言坚持讲完。
这个少年我认识,他是我们学校历史研究学会的白若慈会长!
社长不满地说:“还是那套迂腐论调!在你心里,东林党那帮只会站在道德制高点骂人的家伙就是好人吧?”
若慈脸色微红,又吃力地咳嗽了半天,然后不假思索地说:“党争双方确实很难简单论断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这关乎明朝的文官制度,和皇权与内阁相权的相互制衡。但我至少能够断定,魏忠贤和阉党是祸国殃民之辈,这一点确定无疑。”
坚持己见,绝不附和,不拍社长马屁!若慈,我欣赏你!
他的要是由我来说,全班女生的历史书就朝我砸过来了。
但是若慈不一样,他是二十四史倒背如流的天才。如果有人和他讨论历史,意见又不合,大约只能气急败坏地嚷一句“吹什么牛逼,你亲眼见过啊”。
而若慈却可以坦然答道:“我虽然是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明史》、《东林集注》、《明季党社考》、《三朝要典》等等书籍,都有能够相互映照的记载。”
社长很识相,就此乖乖坐着不再吭声。
到了放学,我开心地拍若慈的肩膀,差点让他直接趴在地上。
“啊,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