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精明的婆子和媳妇子看出门道的,与沈氏关系好的战六婶子摸黑来提醒沈氏,沈氏气的拿着烧火棍将苏海棠打了一顿,苏海棠哭着叫冤,“弼哥哥家都要过不下去了,三姐不去,我去帮帮忙怎么了?”
沈氏气的唇角上火起泡,整晚整晚睡不着。
苏连华发了火,拎着苏海棠丢到院子里,让她滚出苏家,他们就当没她这个女儿。
苏海棠这才怕了,委委屈屈的哭着说她知道错了。
众人长松一口气,都以为她消停了,却没想到引来更严重的一件事。
这一日,午后渐渐下起雪,从小雪到鹅毛大雪,夹着呼啸的北风,冷的让人钻到被窝里不想出来。
苏木槿抱着棉姐儿听她奶声奶气的背这几日教过的三字经,看到沈氏一脸焦急的在门口打转,张口想问她怎么了,却突然想到没有在家的爹爹苏连华和哥哥盛哥儿,脸色瞬间大变。
“娘,爹爹和哥哥是不是进山了?”
沈氏连连点头,满眼焦灼不安,“一早就进了山,说是赶在下雪前回来,可都这会儿了……”
“战六叔一起吗?”
苏木槿抱着最后的侥幸问道。
沈氏摇头,“你爹说要打几只猎物给李家,不好找你战六叔一起……”
苏木槿倒吸一口凉气,眼神如利刃一般看向床头的苏海棠。
前世,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李成弼在苏海棠面前提起说想吃兔子肉,苏海棠就撺掇了她让爹爹和哥哥进山,谁知,那天大雪封山,哥哥冻的失去知觉,爹爹背他下山的时候遇到熊瞎子,因为护着哥哥,爹爹被熊瞎子一巴掌拍到了在战争之中受伤的右腿,幸好两人旁边是一道沟,熊瞎子一巴掌将两人打落进去后,以为两人死了,便转身离开了。
等村里人寻到两人,才发现爹爹那只以前只是跛点的腿彻底断了;而哥哥,因为在雪中呆的时间太长,落下了病根儿。
这一次,没有她的撺掇,爹爹和哥哥还是进了山,那么……
苏木槿松开棉姐儿,起身下床,一巴掌扇到苏海棠脸上,直接将苏海棠从床上打翻落地,如看死人一般看着张口想叫屈的苏海棠,冷声道,“苏海棠,爹爹和哥哥若有事,我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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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海棠身后不远处,是脸色难堪的李成弼。
他的眼神冰冷,似没有温度一般冷冷扫过屋内众人,然后,快步走到周寡妇身旁,伸手去拉扯,“娘,我不是刚跟你说过,不能再来苏二叔家要银子吗?”
他的声音里有着压抑的不耐烦躁和难以忍受的羞耻。
他出身寒门想往上爬已经很辛苦了,为什么身边的人还不懂他?一个两个的都要拖他的后腿!
未婚妻是这样,亲生的娘也这样!
他有些恼怒的拽了一把周寡妇,低吼道,“娘,你能不能别再给我添乱了?!”
见李成弼动了怒,周寡妇脸上露出干干的笑容,赔着小心道,“弼哥儿,娘没要给你添乱,娘这不是……你过了年进学堂的生活费还没着落,娘这心里……”
“生活费我会自己想办法!你不要……”
“你能想啥办法?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你连华叔是你岳父,他们家现在帮衬咱们,等你以后当了官娶了槿姐儿他们家还怕没好处……”周寡妇撇撇嘴,看了苏连华与沈氏一眼,一副‘他们还赚了大便宜’的模样。
沈氏气笑了,这话说的可真是有够不要脸!
他们苏家二房给李家银子就是亲家之间的帮衬,她姑娘嫁过去什么都不做就是拿了他们家好处占了他们家便宜?!
沈氏想一口唾沫喷死这脸皮厚的!
苏木槿也笑了,能把打秋风吃软饭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有创意的,果然不愧是将蛮不讲理当准则的周寡妇。
看到苏木槿笑,李成弼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热,忙喝住周寡妇,“娘,你别说了!你还嫌儿子丢脸丢的不够是不是?”
他拽着周寡妇,就往门外走,周寡妇惊呼两声,被苏海棠扶住。
她一脸柔弱,很不赞同的看着苏木槿,咬着唇道,“三姐,我都听周婶子说了,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弼哥哥与周婶子孤儿寡母的,生活不容易,你是弼哥哥的未婚妻,咱们家帮衬他们一些,不是应该的吗?你怎么能说弼哥哥是在吃软饭?你这样……太过分了。”
苏连华与沈氏一愣,夫妻俩对视一眼后去看苏木槿。
苏木槿似笑非笑的斜着苏海棠,“棠姐儿的意思是,爹爹和哥哥冒着生命危险上山打来的猎物应该无偿给他们?娘亲和我冻坏双手熬瞎眼睛绣成的帕子换来的钱得供他们享受?”
苏海棠一怔。
苏木槿的双眸霍然转冷,声音如冰,面上却挂着没有温度的笑,一字一句的问她,“凭什么?”
她的爹爹和娘亲为养活他们兄妹几人已经在付出超负荷的艰辛努力,凭什么还要养着一对狼心狗肺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