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生意初成(一更)

……

文老爷子对苏木槿的想法亦是眼前一亮。

文殊兰得意的伸出手朝文老爷子晃了晃,“爹,你说的,酒楼我来经营,掏银子吧!”

文老爷子看了儿子一眼,“你说这主意是那日来咱们宅子的小姑娘出的?”

“是啊,苏家的三姑娘,人就芝麻个儿高,眼珠子骨碌碌的,一看就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聪明的很。”文殊兰点头道。

文老爷子嗯了一声,“这法子新鲜,若能经营起来,一成……这姑娘要的真心不多。”

“可不嘛,我说给她五成,她还不要……”文殊兰摇头。

文老爷子意外的哦了一声,缓缓点了点头。

“这事我应了,你去跟人家回话吧。”

“好嘞!爹说话算话啊。”

文老爷子瞪他,“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文殊兰转了转眼珠子,嘿嘿笑了两声快步出了书房。

等他回了茶楼,瞧见两人趴在窗户上看阳光的画面,脚步蓦地一滞。

古色古香的茶楼,原木雕空喜鹊登枝、梅花绽放的窗子,相隔不远的空间,浅浅说笑不时对视一眼的两个人,怎么看怎么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安怡,让人不忍打破这份宁静。

“文少爷。”

苏木槿瞧见顾砚山微向后看的余光,顺势转过头,正看见踮着脚往里走的文殊兰,不由一笑,“你回来了。”

文殊兰刚准备嘘一口气坐下喝茶,冷不丁听到苏木槿说话,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墩的哎呦一声。

“苏三姑娘,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文殊兰拍拍屁股,整了整外衫,一拍桌子,“小二!”

立刻有机灵的伙计应声,“嗳,来了。”

三个字回的颇有九曲回肠缠绵不休之感,等了字调从半空落到地上,房间的门已被小二推开,一个面向清秀的伙计笑盈盈的望进来,“几位客官,有什么需要?”

“下酒菜来几个,女儿红来一壶,爷们儿要喝酒。哦,对了,蜜汁莲藕来一碟……”说完,扭头看了眼苏木槿,笑着道,“我娘说女娃娃吃这个好。”

小二笑着接话,“文少爷说的是,我们茶楼没酒楼有那么多精致的小吃,不过最近倒出了一个新鲜的菜式,叫做哈密瓜炒虾仁儿,哈密瓜难得,这炒虾仁儿更是金水镇独一份儿,来这儿喝茶的太太小姐都喜欢吃,文少爷要不要来一份儿?”

“哈密瓜炒虾仁儿?倒新鲜,来一份尝尝。”文殊兰挥了挥手,又挑拣了几个常吃的菜式,一并让后厨先做着,等他们喝完一壶酒再上。

小二笑着应了,唱戏一样拉长了调子唱着菜式下楼去了后厨。

文殊兰招呼两个人入桌,苏木槿却有些恍神。

哈密瓜炒虾仁儿。

她也会做。

曾经,是学会了准备做给棉姐儿吃的,可是直到她死也没有找到棉姐儿,所以,她平时做了都是端给栖颜姐吃的。

这道菜,是栖颜姐教给她的。

彼时,还没有哈密瓜一说,说起哈密瓜只有哈密来的一种甜瓜,自然也没有哈密瓜炒虾仁儿。

可是,栖颜姐已经死了。

这世上竟还有人知道哈密瓜炒虾仁儿……

她正想着,眼前冷不丁射过来一颗不明飞行物,苏木槿下意识身子后侧,伸手捏住了飞行物,定睛一看,是颗花生米。

她的身子不由一僵。

顾砚山皮笑肉不笑的来了句,“你外祖父曾经是兵中良将,是吧?”

苏木槿呵呵干笑两声,“顾少真是聪明,什么都知道。”

“哎呦,苏三妹子,你这一手功夫……徒手接飞镖,没个十年八年估计练不成的吧?”文殊兰捻了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吧唧吧唧的表示羡慕。

“我这练了多少年了,也躲不过顾砚山的花生米……哎呦!你看你看,就仗着身份欺负我!”

文殊兰一句话没有说完,被顾砚山抬手丢了颗花生米,正中脑门,脑门上瞬间一红,似点了颗红痣,衬着文殊兰有些圆润白嫩的皮肤,煞是好看。

苏木槿扯了扯嘴角,眼神忽闪了几下,再次干笑。

顾砚山瞧着她有些懊恼的神色,挑了挑眉,眸底滑过一抹得意,还有这小丫头心虚的时候,该。

让你秘密多,看小爷怎么一把一把薅出来。

酒菜上桌,文殊兰顶着脑门一颗观音痣,热络的给苏木槿倒酒,“苏三姑娘,来来来,今日咱们不醉不归……嘶,疼。”

文殊兰瞪了顾砚山一眼,将酒壶嘭的一声放到他跟前,“自己倒!”

顾砚山斜了他一眼,将苏木槿身前的酒杯拿过来,捏在手里,“这园子算我一份儿,回头我让人把银子给你送过来,分成……我也要一成。”

“哈哈,我就知道,说到赚钱你也会心动,谁叫你有……”文殊兰的话说到一半,嘿嘿笑着止住了。

苏木槿哎了一声,看着顾砚山将酒一饮而尽,然后支着胳膊,手背拄着脸,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

苏木槿心口一颤,得,今儿个算是把这位爷给得罪了,她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您不让喝酒,咱喝茶水总行了吧。

苏木槿任命的把茶壶拉拔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捧在手里,朝文殊兰一举,“文少爷,我以茶代酒,祝我们的园子生意长红,银子大赚……”

文殊兰奇怪的看了眼闲置在顾砚山跟前的酒杯,端起酒杯与苏木槿笑,“好说好说,真赚了银子,都是苏三姑娘的功劳,来,我敬你啊……”

两人说的热络,顾砚山便没再插嘴。

苏木槿与文殊兰讨论着细节,一边注意着顾砚山的反应,见他只是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一双黑眸淡漠无神,心下不由一叹。

“怎么了?我哪里说的不对?”文殊兰停下来看着她。

苏木槿笑,“有些东西只靠说不行,我回去把图纸先画出来,过几日带来与你们细细分说,如何?”

文殊兰眼睛一亮,“好啊好啊。”

“不过……”苏木槿扫了顾砚山一眼,笑道,“我家里为送小弟读书,花了不少银子,笔墨纸砚太费银钱……”

文殊兰立刻会意,从怀里掏出个钱袋推过去,“我这里有几两碎银子,你先拿去用,买了笔墨纸砚好绘图。”

苏木槿接过来,点了点头。

两人又讨论了一些时候,见天色不早,苏木槿起身告辞,顾砚山趴在窗户上没有回头,只是懒散的抬手挥了挥。

苏木槿笑着福了一礼,告辞离去。

目送苏木槿离去,文殊兰趴在顾砚山身边,捅了捅他的胳膊,“你今儿个怎么回事?从我再进门就觉得不对劲儿,你……好像很不待见苏三姑娘,她招惹你了?”

顾砚山瞥了他一眼,“没有。”

“那你这是……”

文殊兰还想问什么,房间门被小二敲开,“文少爷,文宅有人找。”

文殊兰一怔,“谁啊?”

“主子,文少爷。”小二身后的人走出来,朝顾砚山抱拳躬身。

“云笙啊。”

文殊兰摆了摆手,小二笑着退下,云笙走进房间。

文殊兰转过身子,背靠着窗户,“什么事儿?”

云笙抬眸看了眼顾砚山,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文殊兰皱了皱眉,“出什么事儿了?该不会是……”

“那个……白小姐来了……”云笙深深的垂下了头。

他大哥到底是怎么当差的?

那么个大活人千里迢迢来了金水镇,他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探出来!

他要是主子,肯定一脚踹了他,这样的手下,要来何用?!

“来了,怎么那么快,不是前儿个才收到信吗?”文殊兰跳脚。

云笙的头垂的更低了。

文殊兰着急的看顾砚山,“怎么办?要不你先去我们家的别院里躲几日?”

顾砚山没有出声,目送那一抹藕荷色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回头,看了云笙好一会儿,才对文殊兰道了句,“回吧。”

说罢,抬脚往外走。

云笙被顾砚山那一眼看的后背发凉,忙跟了上去。

……

苏木槿从茶楼出来,径直去了上次买笔墨纸砚的书铺,拿了一刀上好的纸并几个画图需要用到的东西,递过去。

掌柜的见还是昨天的那个小姑娘,笑着道,“小姑娘又来给你弟弟买纸啊?”

苏木槿笑了笑,没多做解释。

掌柜的拨了拨算盘,很快给出了价钱,“一共五十三两,姑娘选的都是上好的生宣,透气不渗墨,这一刀下来有些贵;墨锭和砚台也都是上好的,这支笔亦是湖州所造的精细毛发所制,价钱可能更昂贵,姑娘可要换一些价格稍微便宜好用的?”

“不用了,就这些吧。”苏木槿将钱袋打开,正想取些碎银子来付账,却发现文殊兰给的钱袋里面哪里真的是碎银子,俱是精致小巧的金元宝,一个约莫二两的样子,苏木槿笑了笑,取了三个金元宝递给掌柜的。

掌柜的一愣,随即笑着接了,找了三锭五两的银子,并二两的碎银子递给苏木槿。

苏木槿笑着接了。

掌柜的想了想,又从下面拿出一些边角破损的纸张,笑着道,“小姑娘,这些都是我们店里中等的纸张,因裁坏了留下的,小姑娘若不嫌弃,拿回去与你小兄弟练个笔还是可用的,刚开始学写字可是很费纸张的。”

“多谢掌柜的。”这个倒是意外之喜了。

拎着一堆买好的东西,苏木槿又寻了一个包子铺,买了几个白胖的大肉包子并几个素菜包子,揣到怀里去了城门口等车。

回去的路上,同村的几个媳妇子对苏木槿怀里的笔墨纸砚简直感兴趣到了极致,一个个的摩拳擦掌,唾沫咽了又咽,愣是没一个人敢出声问一句。

苏木槿笑着闭目养神。

牛车一路晃晃悠悠到了十八里寨,苏木槿抱着一堆东西直接去了战六婶家。

几个媳妇子你推我,我推你的,“我就说,三丫头哪里来的银子买那些老贵的东西,原来是给战家老大捎带的。”

几人点了点头,这茬揭过不提,各自回了家。

苏木槿回到家里,就见盛哥儿脸色不好的看着正屋,心下不由一紧,“大哥,怎么了?”

“槿姐儿,你回来了。”

盛哥儿见她回来,让开身子拉她进了屋,关上房门低声道,“老爷子把爹娘叫过去半天了,不知道什么事儿,我隐约听见好像又在骂爹……”

苏木槿挑了挑眉,抱着扑过来的棉姐儿,轻声问道,“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盛哥儿摇了摇头,随即道,“大伯回来了,跟老爷子说了半天的话,然后爹娘就被叫过去了。”

“苏连荣回来了?”苏木槿眉头微蹙。

盛哥儿看了苏木槿一眼,并没有提醒妹妹该叫大伯,而是点了点头,“吃午饭的时候回来的。”

“我知道了。”

苏木槿拍了拍棉姐儿的头,将她放到地上,抬脚往正屋走,被盛哥儿一把拉住,槿姐儿回头看他。

盛哥儿犹豫了片刻,“我跟你一块儿去。”

苏木槿笑着点头。

兄妹二人齐步往正屋走,掀开门帘进了正屋,就听见老爷子的声音有些急喘,“爹是为了自己吗?你说你身体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笔墨纸砚比粮贵,那些书每年的束脩孝敬,就你一个人,你拿的出来吗……”

“他咋拿不出来,他拿的都是咱们家的银子!那都是卖老虎得来的银子!老头子诶,我这个后娘可真是管不了你儿子了,你看看,这家哪还像家?要是人人都跟他这样,银子不往公中交,以后谁家儿子娶媳妇谁自己张罗得了……”

老太太的声音随之响起,伴随着拍床帮放出的邦邦邦声,干嚎声。

还有苏连荣虚伪的劝慰声,“爹,娘,你们别生气,老二许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急着让业哥儿进学,忘记了……”

“忘记了?他这会儿因为儿子读书忘记了老子跟娘,那以后是不是为了给儿子娶媳妇,老子和娘都可以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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