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细思极恐

其实,她多少能理解白氏的不甘心。

她身为太后的亲侄女,下嫁给镇北侯,不但要养着别人的儿子还要让那个儿子占着她亲生儿子的嫡子之位,把该她儿子得的世子之位拱手让人?!

换谁都会不甘心。

苏木槿坐在树上,将身形隐没在茂密的枝叶丛中,听着耳边叫的欢快的知了,远眺着黄土滚滚中看不清的金水镇,将顾砚山的来信捋了一遍,正要下去,却突然听到树下传来大舅母和四舅母的交谈声。

“大嫂,我看槿姐儿一直闷闷不乐的,人都瘦了一圈,可怎么办是好啊?”

杨氏停了好一会儿,才轻叹一声,“这事咱们帮不上什么忙,槿姐儿是个聪慧的,等她……自己想通吧。小姑他们糊涂,连累槿姐儿……这孩子明明一点错都没有,偏要受这种委屈。”

“小姑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这心有点偏了,不该隐瞒槿姐儿,这让槿姐儿以后怎么面对他们夫妻?怎么跟棠姐儿这个妹妹相处?”蓝氏也轻叹了一声。

杨氏轻轻的嗯了一声。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杨氏才道,“希望槿姐儿不要因为这件事记恨小姑他们……”

蓝氏叹息着,却没吭声。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择好手中的菜回了灶屋做晚饭。

苏木槿转了个方向,看着快要落山的夕阳,背靠在树干上,闭上眼想着这些天一直都想不通的问题。

她在苏海棠之后落的水,甚至娘救苏海棠时,苏海棠还揪着她的衣裳,为什么……她娘看到了苏海棠,却没有看见她?

苏木槿想破了脑袋,连着许多日做梦都梦见沈氏救走苏海棠将自己留在水中的画面,每次都惊醒,然后一整夜睡不着,睁着眼到天亮。

她其实很想去到沈氏跟前,拿这话问一问她,可她居然害怕听到沈氏的回答……

前世,也有类似的一出戏。

也是张氏叫她和苏海棠去的李家,苏牡丹那会儿只想要个自己能拿捏的心腹丫鬟,见了她就让她走了,她出来时碰到了李家少爷,李家少爷看着她两眼放光。

回去后,苏海棠就怂恿她去李家当丫鬟,赚银子供李成弼进学读书应酬,李成弼也多次在她耳边说他读书辛苦还要分神去赚银子,怕不能通过科举给她好日子,她傻傻的拍着胸脯让他放心,她挣钱供他读书。

后来,苏牡丹让她伺候李家少爷,她不愿,被苏牡丹与张氏卖去了衣香楼……

这会儿仔细去想,前世,爹娘是不是知道她进李家是被苏海棠和李成弼怂恿的,因为顾念她们的姐妹情义所以一直没有点破……

所以,她对苏海棠一直抱着姐妹之情,一直被亲情束缚蒙住了双眼,没看清苏海棠打小就是一朵淬了毒的毒海棠!

一阵风扑面吹到苏木槿白皙的肌肤上,明明是热腾腾的风,苏木槿却冷的身子一个激灵,打了个寒战!

她猛的从树上坐起身,猛的摇头,想甩去那些细思极恐的想法。

可越想甩掉,越是甩不掉。

------题外话------

有点不在状态,今天更的少,明天补一更。

“不要脸的畜生玩意儿!”

文殊兰一拍桌子,从书桌后站了起来,“堂堂一个秀才老爷居然耍这么卑鄙无耻下流的手段来陷害一个姑娘!苏三可是他的未婚妻!”

林叔垂着头,“听说,这个李家秀才搭上了周举人,周举人家里有一个十五岁的姑娘,一眼,相中了李家秀才。”

文殊兰听的一怔,瞪着林叔,“周举人又是哪个渣?”

林叔抽了抽嘴角,少爷,你该关注的难道不是李家秀才喜不喜欢周举人的闺女吗?

浮云啊了一声,上前道,“少爷,你忘了吗?周举人就是把李秀才背靠咱们文家这个消息宣扬的人尽皆知的那个势利眼!”

文殊兰看着浮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还是在脑海里找不出这个人,索性大手一挥,“管他是谁,周举人家的姑娘看上李成弼了?”

他扭头又去看林叔。

林叔点头,见自家少爷问了这一句又没下一句了,自己有些着急,张了张嘴,道,“周举人说他上面有人,可以弄到来年的科举试题,李秀才……动心了。”

文殊兰与浮云同时看林叔。

浮云哦了一声,“李秀才想毁了苏三姑娘的清白。”

文殊兰冷不丁一个巴掌拍到桌子上,“他不只想毁了苏三的清白,他还想以此为由退了与苏三的亲事,好娶周举人家的姑娘。”

林叔颔首。

“财帛动人心,举人官身的身份……更让人心动。”

“他娘的!”

文殊兰气的大骂两声,在书桌后来回打了几个转儿,朝浮云勾了勾手指,“乖浮云,你去,去咱们家的酒楼递个话,看苏三什么时候过来,她只要一进咱们家酒楼,就让店里的伙计过来给爷我送个信。”

浮云诶了一声,朝林叔呲牙笑了笑,一溜烟跑了出去。

文殊兰缓步走出去,坐在椅子上,指着高几对面的太师椅,“林叔,坐。”

“少爷,不敢。”林叔忙道。

文殊兰嘿了一声,“林叔可别跟我搞主仆那一说,我跟我爹可从来没把你当过文家的下人。我有事需要向林叔请教。”

林叔呵呵笑了两声,听文殊兰这么说,面上眼里都是笑意。

“那林叔就不客气了。”

文殊兰冲他笑了笑,拎了茶壶倒了两杯凉茶推过去一杯,自己端着一杯抿了两口,砸吧着嘴道,“林叔,依你看,李成弼这个人怎么样?”

“外表温雅内心肮脏,心机深沉且……为人处世狠辣果决。”

林叔仰头一口饮下凉茶,呵呵冷笑两声,“他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能屈能伸,还很会装……这可是天生适合混官场的人。”

文殊兰听的直皱眉头。

好一会儿,才咕哝道,“苏三可真够倒霉的,怎么就碰上这么个渣渣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