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个隆滴咚。
她是给他们安家找了一个多了不起的主子!
苏木槿简单的将自己的出生与父母亲与爹娘之间的渊源挑拣着说给安泠月听了,看着安泠月惊讶的无以复加的神情,神情沮丧道,“我此次来就是为了救我母亲,查清背后的真相,顺便搅乱一下这池肮脏的水!泠月姐姐,我是一个背负这么多负担的人,你还愿意与我义结金兰吗?”
“愿意,当然愿意!”
安泠月一怔,看着苏木槿的神情,以为她担心自己听到她的故事后会嫌弃她一身麻烦,忙不迭点头,“我早认定了姑娘,怎么会不愿意……”
“那好,择日不如撞日,我去找香炉和香,我们今儿个就磕头拜天地义结金兰!”苏木槿一扫脸上的沮丧,笑眯眯的转身去找香炉。
安泠月,“……”
她是不是被姑娘使苦肉计了?
看着兴冲冲抱着香炉进来的苏木槿,安泠月张了张口却没敢说出让苏木槿打消念头的话,只好跟着一起磕头拜
天地。
不管了!
反正拜不拜金兰,她心底都认定了姑娘!
……
纳兰明珠的花宴会三日后在杨府举办。
男客在前院,由纳兰明珠的丈夫,杨家的庶长子杨乘善和他们夫妻的独生儿子杨嗣仲一起接代。
女客在内院,由纳兰明珠带着自己的女儿杨玉琳负责招待前来的诸位夫人和各家的千金小姐。
苏木槿带着安泠月到时,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纳兰书琪一身绛红色衣裙站在杨玉琳身边,两人模样亲昵,杨玉琳人缘极好,来往的小姐见到她都满脸笑容,跟她亲热不够。
苏木槿与安泠月从马车上下来,有婆子笑着迎上来,安泠月递了帖子过去,那婆子脸色微微一变,说了声稍后去禀告了杨玉琳,杨玉琳笑着迎过来,“文姑娘吗?”
说着,微微屈膝见礼。
苏木槿侧身避开,还了一礼。
杨玉琳眸底飞逝过一抹讶然之色,笑着对苏木槿道,“听表妹说文姑娘治好了姨母的病,我与母亲真是感激不已,一直想寻个机会当面谢一谢姑娘,今日可巧有这么个机会了。文姑娘一会儿可别客气,到了我们宁远侯府,就是自家人……”
苏木槿笑着道谢。
“姓文的,认清楚自己的身份,镇北侯府不是你能肖想的!”纳兰书琪在一旁低声威胁。
苏木槿仿若未听到她说的话,与杨玉琳说完话,带着安泠月径直进了府。
纳兰书琪气的跺脚,杨玉琳怔了片刻才回神,眸底闪了闪,随手招了个让人跟在苏木槿身边伺候着。
“表姐,你还找人伺候她!我让她来就是想看她出丑的!一个不知道哪个旮旯里出来的小村姑竟然敢跟我堂堂帝师府的千金小姐抢人,我今天非让她出丑出的不敢出去见人!”纳兰书琪咬着牙恨恨道。
杨玉琳蹙了蹙眉,眉间掠过一抹厌恶,旋即柔声一笑,轻声道,“琪妹妹,文姑娘救了我姨母你的娘亲,你这样对姨母的救命恩人可是会落人口舌的,被姨母和舅舅知道,可不会轻饶了你。”
“哼!我就是什么都不做,舅舅也不会喜欢我,至于我娘……她眼里看的根本就不是我!”纳兰书琪愤愤道。
杨玉琳轻叹一声,无奈道,“你这人,我只说了一句,你着什么急?这般胡说八道的!可仔细些别被人听见,不然你还不定怎么吃亏。”
纳兰书琪撅着嘴,拉着杨玉琳的袖子晃了晃,“这世上只有姨母和表姐对我好,我在表姐跟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杨玉琳嗔瞪她一眼,“好好好,你最大!你这哪是我表妹,分明就是我亲妹妹,吃定我和娘亲了的!”
纳兰书琪得意的展颜一笑。
杨玉琳点点她的额头,“今儿个你就跟在我身边,不许去找文姑娘的麻烦!不管什么时候要时刻记着,文姑娘是你娘我姨母的救命恩人,我们要以礼相待,万不可失了我们侯门世家闺阁女子该有的分寸!知道吗?”
纳兰书琪嘟嘴,在杨玉琳的注目下,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杨玉琳朝纳兰书琪身边的一个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会意点头,瞅到一个空档,跟纳兰书琪咬耳朵,“小姐,杨小姐不让您亲自动手,咱们可以找别人啊……”
纳兰书琪眼睛一亮,“借刀杀人!”
丫鬟功成身退。
纳兰书琪则避开杨玉琳去寻人,足有两刻钟才回来。
杨玉琳只作不知。
……
一大群千金小姐凑做一堆,挤在一个亭子里赏花作诗,凉亭外围着满当当更大一群伺候的丫鬟婆子。
苏木槿远远瞧了一眼,拉着安泠月寻了一个僻静处坐下,等正主出现。
“姑娘,杨家这个池塘和凉亭是按照阴阳八卦摆的,可吸食天地精气,可惜……凉亭上有一物挡住了阵眼,这个八卦阵废了。”
安泠月惊讶的出声,小动作的指给苏木槿瞧。
安泠月口中挡住阵眼吸食精气的物体不过是凉亭顶部那颗婴儿头颅大小的夜明珠。
“应该换成什么?”
苏木槿略思忖片刻,抬眸问安泠月。
安泠月笑笑,清澈的眸底满是笑意,“其实很简单,随意一颗石子即刻。”
苏木槿一愣,想了想,忍不住笑出声,“怕是有人觉得石子不够彰显侯府的财气和运道,特意挑了颗大大的夜明珠。”
两人相视轻笑起来。
“咦,你是哪家的小姐?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一个身着橘色半臂上衣,石榴色褶子裙,双臂挽着披帛的少女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二人。
跟在少女身后的几个少女,也纷纷停下脚步,看了过来。
不如像纳兰玉娆说的,再问娘要一个人。
她当时可是有听到,她爹留了不少人给她用的。
“……就是不知道你娘给不给你?我记得你去年就嫌流云跟个冰块一样杵在那难受,想让你娘换个人给你,你娘好像是没答应吧?啊……”
纳兰玉娆掩着帕子,笑的花枝乱颤,震的鬓间的流苏钗子前后摆动,像极了她的主子此刻的前合后仰。
“纳兰玉娆!”
纳兰书琪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你是来找茬的吧?”
纳兰玉娆啧啧两声,摇摇头,“纳兰书琪,我刚不是说了吗?我是来看你笑话的,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
纳兰书琪气的胸口起伏,“流云,给我教训……”
一句话没有说完,便在纳兰玉娆越发夸张的笑声中反应过来,流云躺在床上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哎呦,纳兰书琪,你可真是要笑死我了。”纳兰玉娆捏着帕子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纤细白嫩的手指在纳兰书琪眼前晃了晃,“你还知道这是几吗?”
“你什么意思?”
纳兰玉娆脸色一沉,嗤笑一声,“真是个棒槌!除了你娘是纳兰明月,纳兰书琪,你还有什么可取的地方?跟你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唇舌!白芍,我们走。”
她冷眼斜了纳兰书琪一眼,转身摇着宫扇走了出去,白芍紧随其后,主仆二人慢悠悠的出了院子。
“纳兰玉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不许走!”
纳兰书琪追出院子,纳兰玉娆扭头妖娆一笑,“四妹妹若不明白,可以去问问明月姑姑,她定然会为你解惑的……”
“你这个小贱人,别以为你拿我娘压我,我就怕了你,我告诉你……”
“纳兰书琪!”
一道低沉泛着冷意的男人声音从纳兰书琪背后传出,“口吐污言秽语,谁教你的!”
纳兰书琪的身子一僵,缓缓转过头,待看到来路一脸冰霜的男人时,身子抖了抖,“舅舅。”
纳兰玉娆福身,“三叔。”
纳兰三爷扫了纳兰玉娆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纳兰书琪委屈的开口,“舅舅,是纳兰玉娆先骂我的……”
纳兰三爷看着纳兰书琪,心中满是厌恶,大手一挥,“行了,不管她有没有骂你,口出脏话就是你的错,你现在给我立刻回你的院子,没有我的吩咐,从今日起不得踏出院子一步!这次再有人阳奉阴违放她出来,都给我滚出纳兰二房!”
纳兰书琪不甘心的辩驳,“舅舅,明明是纳兰玉娆的错,你为什么只罚我一个!”
“纳兰书琪,纳兰玉娆是你的姐姐,你口口声声喊她的名字,还不知错?!”纳兰三爷的脸色冷若冰霜,纳兰书琪脖子一缩,恨恨的瞪了纳兰玉娆一眼,跺跺脚跑回了院子。
她还要去姨母开的花宴,还要去跟表姐约好的青云寺,就去,就去!
舅舅不让去,她不会偷着去吗!
哼。
小贱人,你给我等着,看我不在姨母面前告你一状,小人!
纳兰玉娆姿态优雅的微微屈膝,“三叔,玉娆告退。”
纳兰三爷睨着她,声音冰冷道,“告诉你姨母,她若再敢插手我们正房的事,就去别院回娘家吧。”
纳兰玉娆一惊,抬起头正对上纳兰三爷冰冷的眸子,立刻垂下了视线,“是,三叔。”
主仆两人走出很远,还能感觉到身后如刺针芒。
白芍想回头,被纳兰玉娆死死拽住,“别回头,一直走,我们回去。”
“小姐……”
白芍担心的看着自家小姐。
纳兰玉娆朝她一笑,“别怕,我们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断没有回头的路了,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小姐……你小时候,三爷明明也很喜欢你的。”
纳兰玉娆苦笑,“她有自己的亲妹妹,还有自己的亲生女儿,亲外甥女,哪里还有多少心思分给我这么他本来就不喜欢的庶子的庶女?我……不过是长的有几分像姑姑小时候,所以得了他几年的庇护罢了。白芍,以后这样的话千万不要再提了,免得落人口舌,给咱们平添麻烦。”
白芍心神一凛,恭敬应是,头微垂扶着纳兰玉娆往回走,一双眼睛的余光却不时扫向道路两侧。
“小姐,没人。”
纳兰玉娆点了点头,“走吧,我也乏了,咱们回去歇着去。”
“我去厨房给小姐要一碗奶酪……”
“算了,要也不会有,别去白白受他们冷眼。”纳兰玉娆拉住白芍。
“小姐……”白芍的眼圈微微红了红。
纳兰玉娆却笑着看她,“傻丫头,哭什么?我们决定不了出身,却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改变未来的命运!”
白芍重重点头,“嗯,小姐是行就一定行。”
纳兰玉娆笑笑,主仆两个有说有笑的往处在府内偏僻角落里的院子走去。
主仆二人离开后不久,从一棵大树下走出一个小丫鬟,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掂起裙摆朝另外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
顾砚山的三进院子并不像顾砚山说的很小,三进每一进都有左右两个跨院,在顾砚山口中的小花园则有前面两进院子那么大。
苏木槿看着‘小花园’花团锦簇的模样,面无表情。
“怎么样?喜欢吧?比起芳华园的百花院怎么样?”顾砚山一脸准备接受表扬的神情,还眨了眨黑曜石般晶亮的眸子。
苏木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