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明月身上的蛊都除干净了?”盛文帝的声音不冷不淡,与她说话间,双眸紧紧的看着她。
苏木槿点头,“是,纳兰二小姐身上的蛊虫已经全部除净,民女还让她吃了蛊虫的尸体,以后再不用怕这些苗疆的蛊毒伎俩。”
这些东西,盛文帝怕是早调查的一清二楚,如今拿来问她,却不知意欲何为。
盛文帝对她的直言不讳略怔了一瞬,旋即松下一口气,“如此甚好。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民女幼年曾经遇到一个游方郎中,医术了得,民女的医术就是跟他学的。”
“那人现在何处?”
“师傅不喜束缚,自在惯了游历山水之间,教了民女几年便下了山,不知所踪。”
她小时候确实喜欢跟着爹和大哥去山上打猎,这种事就算是盘查,十八里寨的村民也不会知道她那些年到底在山上有没有见过这么个人。
“哦,是吗?”盛文帝的眉头紧蹙,声音里多了几分冷意。
袁太监的义父跟着皱了皱眉,扫了眼第一次见皇上显得太过平静的苏木槿。
苏木槿点头,“回皇上,是。”
盛文帝长叹一声,双手撑着书桌站起身,袁太监的义父忙疾步过去扶,盛文帝摆了摆手,袁太监的义父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弯着腰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罢了,你……最精通什么?茶饭不思有没有法子可治?”盛文帝有些希冀的看着苏木槿,虽光芒微弱,但苏木槿还是抓住了。
茶饭不思?
能让盛文帝忧心忡忡请她一个民间的大夫来瞧,怕是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才会……
等等。
该不会是……
“朕的皇后,已经茶饭不思一月有余,吃什么吐什么,只喝的进……井水。”盛文帝的面上突然添了几抹悲戚之色,看着苏木槿,“你能治吗?”
苏木槿低头,“回皇上,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民女只有见过病人才敢说自己能不能治。”
袁太监站在他义父步远的地方,看着不卑不亢的苏木槿,也有些侧目,这姑娘……
能当得起神医二字,想来定是有几分真本事的,有真本事的人多半傲气!
竟然是让她给皇后娘娘看病的……难怪义父要他好生伺候着。
袁太监后怕的想自己有没有得罪苏木槿的地方,待反应过来确实没有,才松了一口气。
盛文帝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抬手,“袁青,带她去荣坤宫……算了,朕也一起去。”
说罢,率先走了出去。
“圣上,外头日头毒,容奴才安排个……”
“不用了,找人打把伞轻装过去,节省时间。”盛文帝的声音传来,“袁青,你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带着人出来。”
袁太监的义父应了一声,微弯腰朝苏木槿一笑,“文姑娘,皇上有请。”
袁太监忙过去扶苏木槿。
袁太监的义父跑去安排人打伞,随侍在盛文帝身边。
苏木槿出去时,安泠月正跪在毒辣辣的太阳底下,余光扫见她出来,立刻松口气的笑了,苏木槿跟着宽慰一笑。
“走吧。”
盛文帝瞥了二人一眼,安泠月忙低头,苏木槿也恭敬屈膝应是,上前扶起安泠月,跟在盛文帝身后,一路往荣坤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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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好写个万更咋就这么难!
“你说什么?盛文帝派人把苏三叫去宫中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有人通报?”顾砚山眉眼微冷,注视着云笙与云起,“别人不知道苏三的身份会引来什么,你们两个跟在我身边从金水镇进京,难道还不明白苏三进宫可能会遭遇什么?”
想到苏木槿那双像极了萧叔的双眸,还有眼中那股不服输的倔强,顾砚山只觉心中似烈火焚烧,万一……万一被盛文帝看出端倪……
该死的!
顾砚山冷冷的瞪了二人一眼,“去叫云遥来,你们两个自己去领军棍,一人二十!”
云笙与云起垂着头,“是。”
顾砚山抬脚往外走,云起看了云笙一眼,咬了咬牙,膝行两步,“世子爷,不是属下不禀告,是……”
“大哥!”
云笙脸色一变,急叫云起。
云起的声音一顿,却没回头,跪的笔直,说的飞快,“世子爷如今的处境堪忧,内外均受制肘,白夫人的人随处可见,咱们身边说不定就有……世子爷,您现在不宜再生事端,更不宜卷入苏三姑娘的漩涡!不然……”
“云起!”
听着兄长几乎自杀式的话,云笙的脸霍然发白,一边喊云起的名字想打断云起,一边爬过去捂住他的嘴。
“……世子之位不保啊!”
云起已经把最后一句话说完,重新跪倒在顾砚山脚下。
“世子爷,云起一时糊涂,胡言乱语……”云笙膝行到云起身边,与他跪在一起,朝顾砚山磕头,“……还请世子爷……”
“世子之位不保?”顾砚山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云起一眼,“云起,你到我身边多少年了?”
“回世子爷,云起到世子爷身边十二年。”
“十二年啊……”顾砚山感叹一声,笑了笑,“你既然这么重视地位权势,不如自去军中搏一个前程。云笙,你去找李叔,让他将云起的名字从我的护卫队中除去,送他去军中。”
话落,抬脚就走。
“世子爷!”
云起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顾砚山离去的方向,膝行了几步又顿住,扭头看云笙,“我……我做错了吗?”
“大哥,你……”
云笙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早在金水镇我就跟你说过,我们的主子是世子爷,主子是什么存在?是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不需要知道原因只要贯彻执行即可的存在!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主子十岁去军中,历练八年,从一个小兵熬到将军之位,你觉得世子爷是个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吗?”
“我也是为了世子爷好。”云起突然有些惶惶。
云笙笑了笑,眸底慢慢染上一层薄凉,“是不是为了世子爷好,大哥心里明白。暗中保护苏三姑娘的人来报信时,大哥为什么瞒下消息?不,我应该这样问,大哥跟白府那个丫鬟的孩子什么时候出生,我这个当二叔的也好去讨杯满月酒喝喝。”
云起的瞳孔一缩,“老二,我跟翠竹的事跟这件事无关,我是真的为世子爷着想的,你想想看,苏三姑娘是什么身份?她生父是萧长恭,母亲是纳兰明月,盛文帝恼恨萧长恭哪怕萧长恭已去世多年,这股恨意依然没有消退,若是他知道苏三姑娘是萧家后人,定会一怒之下……到时候跟苏三姑娘走的亲近的世子爷定会受连累,我……”
“你是怕连累了你的前程,没有办法给你的心上人讨一个诰命封号,给你未出生的孩子一个光明的人生吧?”云笙闭了闭眼。
“老二,你不相信我?”云起着急的去拉云笙。
云笙从靴子里掏出匕首,一刀划下去,云起捏着的一角被砍断。
“我信不信你都不重要,你自己觉得没有做错谁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既然你想要身份地位,就自己去挣吧。但有一点……”
云笙抬眸,眸光带着锐利看着云起,“世子爷的任何事不管大小,你都给我烂到肚子里,哪怕……醉死都不许吐露半个字,否则……不用世子爷动手,我亲手结果了你!”
云起怔怔的看着被云笙割断的袍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说什么了?不过是给主子一些建议,让主子不要太过关注苏三,那就是个不稳定因素,随时都有被盛文帝发现的危险,到时候惹火烧身,一群人全跟着玩完!
世子爷是镇北侯府未来的侯爷,前途无量,怎会为一个苏三,放弃这些?
云笙见他发怔不吭声,缓缓起身,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吧。”
抬脚走了出去。
顾砚山身边已经跟了一个人,一身黑衣,身形娇小玲珑,面容清冷,看到他出来,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将手中牵着的马缰绳递给他。
云笙接过,看向顾砚山,“世子爷。”
“都说清楚了?”顾砚山摸着马鬓,扫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