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前世她到死都不知道。
今生,姑姑把这些人直接交到了她的手中!
“姑娘……”
安泠月眉头紧蹙,张口想说些安慰的话,还没想好说什么,院子里又响起管事的声音。
“县主,纳兰帝师府得知姑娘因救治皇后有功被封为县主,特意派纳兰四小姐来恭贺县主……”
“杨家听说姑娘被封为县主,特意让杨家大小姐前来恭贺县主……”
“纳兰书琪与杨玉琳?”
苏木槿脸色一沉。
“姑娘不想见不见便是,如今咱们不怕她们什么。”安泠月也沉下了脸。
苏木槿嗯了一声。
安泠月走出房间,跟管事的说了,管事的有些为难,“安姑娘,帝师府与杨家都是……”
“管事大叔若为难,我亲自去说。”
安泠月面色没有一丝松动,淡声道。
管事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拦住安泠月,“别,安姑娘,我去说。”
纳兰书琪听到管事的回话,自然勃然大怒,“岂有此理,我们来送东西,她倒拿起乔来了,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正的县主,还真以为自己能与皇家那些天命贵胄相提并论了!”
“表妹慎言!”杨玉琳的脸色也不好看,眉眼闪过懊恼之色,听到纳兰书琪的话,心中虽觉得骂的爽快,却不能真的认可,“长安县主是皇上亲口所封,表妹这话若被有心人听去,怕会落一个藐视圣旨不尊重皇上的罪名。”
纳兰书琪一怔,沮丧道,“说不能说骂不能骂,难道我们以后都要被那从山旮旯里出来的庄户之女压一头不可了?”
杨玉琳抿唇,虽然不想承认,可那不起眼的姑娘现在是县主的身份,若按国法,她们见了她,可是要磕头行礼的。
“算了,贺礼送到,我们回去吧。”
她可不想给一个乡巴佬磕头。
她跟着纳兰书琪来这儿,也只是想看个热闹罢了,现在既然没有热闹可看,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纳兰书琪噘着嘴,“表姐,这么回去太窝囊了吧。”
杨玉琳斜她一眼,“你没听管事的说吗?县主现在有要事在身,暂时没有时间招待我们,你要留在这里等吗?”
纳兰书琪连连摇头。
杨玉琳收回视线,示意身旁的丫鬟将贺礼奉上,笑着与管事的微微欠身,“劳烦转告长安县主,他日有空,我们再来拜访。”
“杨小姐放心,老奴一定把话带到。”
纳兰书琪不情不愿的将贺礼一并给了,跟着杨玉琳上了马车离去。
乘兴而来,本是打算看苏木槿闹笑话的,谁知道反吃了个闭门羹,真是晦气!
回去的路上,杨玉琳看着气鼓鼓的纳兰书琪,眉眼闪过一抹厌恶,旋即笑着问道,“琪妹妹,你娘亲的病现在怎么样?”
“比先前好很多,没了蛊虫在体内作祟,大夫说恢复的很好,只是……身子底儿被掏空了,如今也是熬日子罢了。”
纳兰书琪没有什么兴趣的随意答道。
杨玉琳心中有了数,点点头,“那我回去跟我娘说一声,看我们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回去看看姨母。”
两人的车马刚走出巷子,顾砚山便打马奔了进去。
管事的刚走到门口,听到马蹄声,回头看见顾砚山,忙从台阶上下来,“世子爷。”
“刚才来的是谁?纳兰家的人?”
管事的点头,“还有杨家庶长子的嫡女,母亲是纳兰二房那个庶长女。”
顾砚山蹙了蹙眉,“她们来干什么?”
“送了贺礼来恭贺县主。”
顾砚山一笑,“我去见你们县主,我送的贺礼在后面的马车上,你找几个人给我搬下来送到县主的院子里。”
管事的应了一声,顾砚山已经将缰绳丢给他,一撩衣裳下摆进了院子。
顾砚山点头。
苏木槿只觉眼前猛然一亮,似看到了百花齐放绚烂夺目的让她忍不住喜极而泣。
“怎么了?这么激动?”
顾砚山有些慌乱,伸手想去擦苏木槿脸上的泪,安泠月瞪大了眼睛,眼看着他的手要触碰到苏木槿了,猛咳了两声。
然后,扑过去挤到两人中间,“姑娘,你怎么了?”
顾砚山有些尴尬的退后两步,在安泠月防备的目光中讪讪扯了扯嘴角。
莫名有种跟心上人偷情被她家人抓到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
苏木槿朝安泠月摇了摇头,抬眸看向顾砚山,“说好了,靖王府满月酒席,我跟着你去。”
顾砚山颔首,“说不定今明两日县主册封下来,你自己也可以县主身份去恭喜。”
苏木槿一怔,旋即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顾砚山本来想留下混顿晚饭吃的,可瞧着安泠月一直不松懈防狼似的目光,他哭笑不得,只得告辞离去。
顾砚山的人刚走出拱门,安泠月就皱着眉头拉着苏木槿回了房间,“姑娘,顾砚山信得过吗?”
“信得过。”
苏木槿点头,将顾砚山在侯府的境遇与她说了,安泠月一阵唏嘘,“没想到顾世子的身世这般坎坷,这点倒是与姑娘……”
话说一半,安泠月忙住口。
苏木槿朝她一笑,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笑道,“我们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依靠,什么都要靠自己,想要达成心目中的目的,组团扛怪比单打独斗要有胜算罢。”
安泠月想了片刻,嗯了一声。
“泠月姐姐,我们今日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去街上看看,找一找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可以当满月礼物送人的。”
她得去看看,靖王妃到底是什么人?
明明,栖颜姐已经沉河而亡,这世上怎么会还有人知道冰激凌的做法!
安泠月点头,“姑娘认识靖王妃?”
苏木槿摇头,“觉得似曾相似,是不是故人去看看就知晓了。”
“对了,姑娘,先前顾世子在马车上,我一直没有说,你看看这个。”安泠月捧出萧皇后送的匣子,推到苏木槿手边。
苏木槿心下一动,伸手将匣子打开,只见匣子里分格子摆放着几件饰品,是她在萧皇后的库房看到的,萧谦和留给她的,她亲生父亲亲手打给她的陪嫁。
苏木槿眼眶一热,手指缓缓抚摸上那些造型别致的饰品。
安泠月也是眼圈一红。
好一会儿才接着道,“姑娘,这匣子下面有暗格。”
她伸手从头上取下簪子,撬开上面的挡板,取出来,待看到下面暗格内藏着的东西时,心底一片柔软。
“姑娘,这是……”
安泠月有些惊讶的看着满满半匣子的银票,随手取出一张,都是一千两的银票,这么多,怕得有几十万两!
苏木槿微微闭上眼睛,想着那个眉眼与生父有着九成相似的姑姑,只觉心底似被什么填满了。
“泠月姐姐,将这些银票都收起来,以备……我们紧急之用。”
安泠月点头,手伸过去抱匣子的时候,控制不住的抖了几下,她哈哈大笑,“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银票,瞧我的手,还在抖……”
苏木槿瞧着她的模样,也忍不住笑,“我第一次见这么多银子的时候,比泠月姐姐还不如,我是直接吓晕了……”
因为栖颜姐怕银票达不到效果,特意让人带着她去库房看,一库房金灿灿的,全是十两一个的金元宝,堆满了足足一个大库房!
想到战栖颜,苏木槿的眸子暗了暗,若是栖颜姐还活着,该多好。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吃过晚饭,商量了明日去街上着重注意的地方,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两人用过早饭,收拾停当正准备出去逛街时,院子的管家远远跑来报信儿,“文姑娘,宫里来人了,让咱们准备喜案迎接圣旨,东西昨儿个都准备好了,姑娘快跟老奴去前院接宫里的公公。”
苏木槿与安泠月对视一眼。
没想到织绣坊和敕造局的速度还挺快的,从昨日到今日,不过一个完整的夜晚和半个白日,他们竟然把县主品阶的服饰和车马仪仗都赶制出来了。
来宣读圣旨的公公是袁太监,瞧见苏木槿与安泠月迎出来,笑着恭喜,“恭喜文姑娘,贺喜文姑娘,文姑娘赶紧接了圣旨,就是县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