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寡妇皱着眉瞪了眼苏海棠。
这边,李叔把人都带了来,周寡妇不等苏海棠说话就指着那有些媚态的丫鬟道,“这个放到我儿子的书房去,不是说大家子出来的吗?应该识字吧?平时帮我儿子整理打扫一下书房……”
那丫鬟瞟了一眼李成弼,满脸欢喜的应了下来。
苏海棠的脸瞬间就黑了。
“娘,这丫鬟是弼哥哥特意买来孝敬您的,您最近不是腰腿一直不舒服吗?这丫鬟会按摩推拿,让她每日给你……”
“她在书房伺候就不能每日给我按摩推拿了吗?”周寡妇斜了苏海棠一眼,“我还用得着你教我怎么做!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我不用你操心!”
说罢,也不去看苏海棠难看的脸色,又挑了两个丫鬟留在自己身边,挑完还咕哝道,“给自己买了两个丫鬟伺候,也不知道给我儿子买两个……”
苏海棠的脸更难看了。
“娘,弼哥哥身边有两个小厮……”
“小厮是男人!男人会伺候我儿子穿衣吃饭吗?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大家子的少爷身边是啥样儿的!”周寡妇啐了一口,“儿子还没生出来呢,就当起我们李家的主了!”
苏海棠噎的险些喘不过气,咬了咬牙,眼眶一红,眼泪就涌了出来,可怜兮兮的看向李成弼,“弼哥哥,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还有些账目要算,先去书房了。”
李成弼仿佛没听到苏海棠的话,跟周寡妇说了一声,站起身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那丫鬟一眼,“你跟我来。”
那丫鬟福身应了声,朝周寡妇与苏海棠行了个礼,跟在李成弼身后走了。
两人的对话隐隐传进来,“你原先叫什么名字?”
“奴婢……进了李府就是少爷的人了,还求少爷给奴婢赐个名儿。”
“不如叫红袖如何?”
“红袖添香的那个红袖吗?”
李成弼哈哈大笑,“你果然读过书吗?”
“只认识几个字……”
红袖添香!
红袖添香!
他当她是死的吗?当着她的面就勾搭调戏别的女人!
苏海棠攥着衣袖中的帕子,气的肚子隐隐作痛。
“生意哪是那么好做的……”
文殊兰没有形象的瘫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朝安泠月诡异一笑,“知不知道那句话怎么说的?”
“什么话?”安泠月没好气的皱了皱眉。
金水镇的老百姓,日日念叨的国民相公人选文家少爷,是个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尤其是做生意的天赋,简直让人发指。
但实际上……
与这人熟悉了,才知道他其实一点都没有外界传的那么邪乎,除了那张能骗骗人的脸……咳咳。
文殊兰扫了眼正算账的苏木槿,瞧着她手底下翻飞的算盘珠子,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嘿嘿笑了笑,“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安泠月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文殊兰话中的意思,挑起眉也笑了。
苏木槿抬眸瞧见两人傻笑的模样,好笑的摇了摇头,“文大少爷,想好怎么把你砸出去的那么多银子收回来了吗?”
文殊兰抬手打了个响指,“放心,我早安排好了,保准那渣男连个铜板都留不住……”
安泠月有些兴奋的眨了眨眼,文殊兰扫了她一眼,晃了晃二郎腿,“……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安泠月,“……”
她有些明白沈姑娘每次见文殊兰,都想抽他一顿的那个眼神是怎么来的了。
看来,她有必要抽空研究几个小阵,武功打不过,至少她还能将人困到阵法里,让他体验一把欲哭无泪的感觉。
……
李成弼与苏海棠黑着脸从县衙出来,牙行的牙人笑眯眯的朝两人抱拳,“瞧今儿个这事闹的,李少爷,李太太,多担待,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下次……一定给二位最大的优惠。”
“担待……”李成弼嗤笑一声,斜看那牙人,“不敢,你们牙行我们可是不敢再去了。万一再看中什么,又跳出来一个叫价的,我们可吃不消……”
“哈哈……瞧李少爷这话说的,谁不知道您二位如今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听说文家的铺子都在打听李太太的草样图,想高价购买呢,这不过是多了一百两银子,您二位轻轻松松就卖出来了……”
苏海棠冷眼看了口齿伶俐的牙人一眼,拉了拉李成弼,“弼哥哥,咱们去别的牙行看看,宅院里只有李叔和做饭的厨娘,你外出谈生意,也需要两个伶俐的小厮跟着,我这月份大了,也需要人在一旁伺候,还有娘那里,也要一个人……”
“李太太要买下人?”牙人立刻惊喜道,“可是巧了,昨儿个刚从京都来了一批人,都是在大家子里伺候过的丫鬟、婆子,规矩好,手脚既利索又干净,李少爷和李太太去选几个?”
李成弼似笑非笑的看着牙人,苏海棠也没一点去的打算。
牙人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脸上的笑容反而更灿烂了,“二位尽管去选,人若是不好,我以后再不见两位,二位若是觉得好,多选两个,算我送给李少爷和李太太的赔礼,少爷、太太觉得如何?”
白送两个?
大家子出来的丫鬟与婆子,都是教好的规矩礼数,一个少说也得二三十两,两个五六十两,倒是把买宅子多出来的那一百两抵消了一大半。
李成弼与苏海棠对视一眼,苏海棠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