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的人哟了一声,嗤笑道,“李少爷这话说的,借钱的时候咱们可说的好好的,一千两银子借出去,一天利息二百两,您是第一次,说好只借两日,咱们也没多要,只收了四百两……您昨儿个没去,咱们今儿个少不得跑一趟,这冷飕飕的天,跑腿和茶水钱您得给掏点儿吧……”
“我没银子……”
李成弼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来人亮出的刀打断,“李少爷这是想赖账?可想好赖账的代价了?一千两一条腿,八百两一只胳膊,李少爷要舍哪个?”
他说着,将刀重重扎在一旁的高几上。
李成弼吓的身子一哆嗦,脸色发白,“你们、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赌坊的人哈哈大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李少爷若是不还钱,可别怪哥几个草菅人命哟……”
说完,又是一通大笑。
“我、我……我还……你们再宽限我几日,我一定还……”
“今儿个翻四百,明儿个就是翻八百,李少爷准备再借几日?”赌坊的人听他愿意还钱,好脾气的帮他算账。
李成弼听的心肝乱跳,咽了咽口水,心中默默算了一笔账,才咬着牙开口,“我今日就去找买家,晚上子时前一定还上!”
几人对视一眼,为首的人大手一挥,“成!第一次合作,我们就宽限你一回,今晚子时我们再来收账!你若是敢诓骗我们……”
那人笑容一顿,杀气腾腾的看着他,“可别怪我们真的草菅人命!”
送走赌坊的人,李成弼瘫软在太师椅上,红袖扶着腰进来,“相公,那些人……来干什么?”
看着面向凶恶,不像什么善茬。
李成弼腾的从椅子上跳起来,看都没看红袖一眼,脚步飞快的朝苏海棠的院子奔去,到了内室,将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苏海棠摇醒,“快,你现在立刻画几套头面首饰图,我拿去卖了换银子……”
苏海棠看他一眼,别开头,“我身子难受,大夫嘱咐我不要起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耍脾气!”李成弼没耐心的喝道,“赶紧起来画图!你要是不想今晚子时被赶出院子无家可归,就赶紧画图,不然,不但这宅子保不住,咱们那两个铺面也保不住……”
“出什么事了?”
看着李成弼有些疯狂的神情,苏海棠的脸色冷凝道。
李成弼有些难堪的站起身,“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赶紧起来画,没有时间了……”
他转身要走,苏海棠怎么会让他走,一把拽住他的袍子,“你把话说清楚!”
李成弼挣了两下没挣开,低声咆哮道,“我被人下了仙人跳,借了赌坊的驴打滚,欠了一千八百两银子!还不放手……”
苏海棠傻在当场。
文殊兰朝她嘿嘿一笑,“过两日你就知道了。”
“……”安泠月额头的青筋往外突突跳了两下,转头扮可怜,“姑娘……”
苏木槿忍笑,“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最多两日便见分晓了。”
安泠月,“……”
“我去找沈姑娘。”
她要去跟沈姑娘说一声,姑娘跟着文少爷,都被文少爷传染了坏毛病,可不能再让文殊兰靠近姑娘了。
……
苏海棠害人没还成,反而害死了自己的骨肉,精神几乎崩溃。
红袖小人得志,日日端着平妻的架子拿捏苏海棠的吃食和烧炭,又时常在苏海棠面前提及李成弼对她的好,气的苏海棠吐了两回血,伤了元气才罢休。
“得了,要不是相公说还要留着你画草样图维持铺子生意,呵呵……”
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苏海棠自己脑补了出来。
这贱人是想趁她病着要了她的命啊!
而李家母子,明明都知道,却视而不见,任由这么一个买来的贱婢肆意践踏她!
他们别忘了,那铺子是她的首饰图撑起来的,若是没有她的图纸,她看李成弼怎么赚钱?!
苏海棠发了狠,买通一个大夫,让那人告诉李成弼,“少奶奶因没了孩子已伤了身子,又吃喝不好,屋内空气又不好,看脉象最近好像还吐了几回血,元气大伤,若按先前做一个月小月子就行了,现在……估摸着没有两三个月怕是起不了身。”
李成弼冷着脸看红袖。
红袖扮可怜,“我才接手宅子里的事务,有些看不到的地方,姐姐也不提醒我一句,爷,都是我的错……”
听完她的话,李成弼便觉得苏海棠是故意的,当下甩袖离去。
苏海棠也不管,日日要好吃的,红袖但凡有点怠慢,她就身子难受要请大夫,来回几次,李成弼厌了烦,指责红袖,“你如今已是平妻,怎么学那小门小户的拈酸吃醋?她的身子一日不好,铺子的生意就一日不稳,再这么下去,儿子生出来吃什么喝什么?你有没有脑子!”
红袖恼怒苏海棠的狡猾,却不敢再拿铺子的生意和腹中孩子未来的福利作伐,开始好生好喝的伺候起苏海棠。
可这好日子没过几日,与他们合作的几家铺子突然换了新的合作对象,接连推出三四套精巧别致的头面首饰,李成弼怒极,去找人理论。
被人怼回来,“听说你家少奶奶没了孩子在做月子,我们这生意可耽误不得,少不得要找别家了……”
李成弼急的没法,即使放低姿态与人好话说尽,人家也没搭理。
李成弼气的回到院子将苏海棠骂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