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几乎瞬间安静了。
像一锅沸腾的水突然被倒入许多冰块,除了冰块的融化时,什么都没有了。
仿佛昨日那些吼的撕心裂肺,死谏逼盛文帝废后的事没发生过……
周、齐两家再顾不上盛文帝废不废后,保不住本家,还要后位有个屁用啊!
这两家,每日里不是你戳我一下,就是我扎你两下,抱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打算把大理寺与顺天府折腾的鸡犬不宁。
满京城的人都在看笑话。
盛文帝搭的好好的戏台子,被周、齐两家祸祸的分崩离析,塌的不能再塌了。
尽管愤怒的几乎忍不住体内的暴戾因子,他依然面色淡淡的嘱咐顺天府尹与大理寺卿好好审查两家的案子,绝不能轻易放过蛛丝马迹。
两家私底下更是闹腾。
盛文帝得了消息,冷冷一笑,不让他好过,他们也休想好过!
“去,找人提点云嫔两句,如今没人吆喝了,该轮到她出场了。”
袁青垂眸,“是。”
云嫔得了提点,将自己关在寝殿内整整一日,看着自己哭肿的眼睛,憔悴不堪的容颜,咬了咬牙,叫了人进来梳洗,在天色将晚时,踏入了荣坤宫的宫门。
邱姑姑一脸防备的看着她,“云嫔娘娘,我家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不便见客,您请回吧。”
云嫔一把推开她,冷眸扫过,冷笑道,“好狗不挡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本宫的路,滚开!”
话落,抬脚朝殿内走去。
“你……”邱姑姑被推的一个踉跄,身后的小宫女惊呼一声,忙上前扶住她,“邱姑姑,你没事吧?”
邱姑姑摇摇头,“我没事,快去通知娘娘,云嫔来找茬了。”
玉清宫,御书房。
盛文帝烦躁的将奏折摔到地上,袁青站在一旁,安静的仿佛不存在。
袁太监探了探头,没敢进去。
盛文帝突然出声,“你说……幕后策划这件事的人会是谁?”
袁青摇头,“奴才不知。”
“这两个老东西觊觎萧家这个皇后的位置已经二十多年了,如此大好的机会,他们不会轻易放过……”盛文帝拧着眉头,似在与袁青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朕已经拗不过他们的坚持要撤了萧家的皇后了,偏偏在这个时候爆出齐家私通南疆,周家与西楚皇室关系亲密的事!让朕不得不丢下朕的家事,来处理国家大事!让那两个老东西不得不把煮熟的鸭子放飞,竭力自救!又恰恰好的帮萧家度过了这一劫!”
盛文帝忍不住拍起巴掌,啪啪啪三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御书房回荡,似带着几分嘲讽。
“这可是个一箭三雕的好主意!”
袁青垂着头,余光扫了盛文帝一眼,陪着笑道,“圣上不说,奴才还真想不到,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依圣上所言,这幕后的人……可能是谁?”
盛文帝抬眸,看着袁青冷冷的嗤笑一声,“除了死了都不消停的萧家,还能有谁!”
袁青心头一紧,惶惶道,“这……人都死了,他们还能怎么闹腾?”
嘭!
盛文帝抬手将书桌上的镇纸扫落地,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眸底一片阴霾,“朕也想知道,他们萧家都绝了后灭了种了,还怎么闹腾?!袁青!”
“奴才在。”袁青忙上前两步,腰弯着,头几乎垂到胸口。
盛文帝却没看到,只冷冷的吩咐道,“派人去查萧家那些旧部,给我一个一个查,有嫌疑的,准他们可先斩后奏!”
袁青的眉头微微一挑,应下声,“是,圣上。”
盛文帝深吸一口气,朝他摆了摆手,袁青悄无声息的退出御书房,先回了自己房间。
袁太监偷偷摸摸的瞧了瞧外面,见没人,快速推开房门跳进来,转身又关上。
袁青瞪了他一眼,“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