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明珠的脸一沉,目光直杀向先前磕头博取同情的车夫,那车夫见状,颓然倒地,挣扎着爬过去,“大夫人饶命,奴才错了,奴才想着二夫人整日以大夫人马首是瞻,想着二夫人定不会介意大夫人先用了脚蹬……”
前来参加花容赏花宴的夫人小姐越来越多,围观看笑话的人也越来越多。
与纳兰明珠不对付的几个夫人眸带讽刺的瞧着纳兰明珠,纳兰明珠的神情冷的几乎能冻死人。
“混账,二夫人对本夫人这个长嫂尊敬,倒成了你们怠慢的借口!你现在立刻回府,自行领罚,二夫人若不原谅你,你们一家就离开忠义侯府……”
“大夫人饶命!我们一家子都是忠义侯府的家生子,离开忠义侯府是死路一条啊。”看出纳兰明珠眼底的杀意,车夫吓的肝胆俱裂,头磕的嘭嘭响,若说刚才磕破头是为了做戏,这会儿倒是磕的不要命了,“……府中历来都是这么行事的,从来没有出过岔子……”
“论国礼,秦夫人是侯府嫡妻,是一品诰命夫人;论家礼,忠义侯是嫡子,秦夫人是嫡子嫡妻。什么时候一个庶子夫人……哦,不对,一个庶子的淑人能骑到嫡子嫡妻,一品诰命夫人的头上拉屎撒尿了?呵……杨家可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一个美艳妇人冷笑着走入人群。
纳兰明珠霍然转首看向来人,看到来人,眸底掠过一抹恶心,面上却恭敬垂眸,“纳兰……见过晋阳公主。”
“纳兰?”晋阳公主缓步走到纳兰明珠身边,眸子微垂,轻蔑的睨了她一眼,“你也配这个姓?不过是一个贱婢生的贱种,这些年倒是仗着老四越发没有规矩了!”
纳兰明珠的脸色一白,拢在袖子内的手指紧紧攥成拳,面对晋阳公主的辱骂,一个字都不敢还嘴,还要赔罪,“臣妾不敢。”
对秦夫人,晋阳公主倒多了几分亲和,“秦夫人,你心善让着她是长嫂,她可不记得你的恩情!今日这事若传出去,你遭几句骂名是小事,你可曾想过你家侯爷,和你一双儿女?茹姐儿眼看要及笄说亲,你们家捷哥儿年岁也长大了,你若传出一个仗势欺辱长嫂,怂恿女儿与长嫂打擂台的骂名,你家侯爷会被御史弹劾容不下庶长兄庶长嫂,你一双儿女会被连累说不到好亲事,女儿耽误一生,儿子……前途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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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明珠的眼神冷的仿若寒冰,一寸一寸掠过秦夫人与她怀中的杨玉茹。
沈婉姝看不过去,挺身挡住纳兰明珠的视线,“这位夫人,这对母女与你有仇?你这眼神……怎么有股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感觉?”
纳兰明珠眼睛微眯,目光如淬了毒一般射向沈婉姝,声音森冷,“这是谁家的小姐?怎么这般没有规矩?”
“姝表姐。”
担心沈婉姝吃亏,苏木槿等人也忙下了马车,快步走了过来。
纳兰明珠的神情在见到苏木槿的出现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沈婉姝。
“姝表姐,这是忠义侯庶长兄的夫人,纳兰夫人。”
沈婉姝冷笑,“忠义侯庶长兄的夫人?我还以为她就是忠义侯夫人,原来……都说天子脚下规矩森严,我看……也不过如此。”
“姝表姐!纳兰夫人,我表姐长于乡野,不懂规矩,纳兰夫人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长安县主的表姐,我岂敢。”纳兰夫人面上带着笑,神情冷淡道。
苏木槿淡淡看了纳兰明珠一眼,浅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朝秦夫人福了一礼,“长安见过秦夫人。”
“长安县主,这怎么使得?”
秦夫人一愣,忙松开女儿去扶苏木槿,苏木槿起身,面上盈着笑容,任秦夫人拉着她的手,笑道,“夫人是忠义侯夫人,长安不过是个县主,虽自幼长在乡野,却也不能不知礼数。”
闻言,秦夫人又是一愣,旋即眼圈一红,握着苏木槿的手紧了紧,唇抿了又抿,才感激的说了一句,“长安县主是皇上御封的县主,我这侯夫人……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