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秋黎点头,“我的意思与蓝遗一样,纳兰明珠那不一定要姑娘亲自盯着,今日不过是第一夜,黑衣人出现不出现尚不可知。镇北侯府这边不一样,姑娘知道白夫人的为人,她只这么一个儿子,若顾家二少爷真出了什么意外,顾世子只怕……”

“我意已决,不用多言。泠月姐姐,传饭吧,吃了晚饭,稍做歇息,我与蓝遗便出发去城郊。”苏木槿淡淡说完,转身回屋换衣裳。

项秋黎紧蹙眉头。

蓝遗的脸色也不好看。

安泠月轻叹一声,“沈家于姑娘的意义重大,再辛苦姑娘也不会假手他人。”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项秋黎缓缓叹了一口气,蓝遗不发一言,转身走了出去。

浮云没有作声,默默的站在苏木槿卧室门前。

须臾,安泠月去厨房传了晚饭,苏木槿换了一身黑衣劲装出来吃了晚饭,稍做休整后,带着蓝遗两人纵马出了城。

沈婉姝想尾随,被沈启睿劝阻,“你性子冲动,还是不要跟去给槿姐儿添乱了。”

“我怎么添乱了?我也想早点拿到解药救爹娘和爷奶……”沈婉姝瞪着沈启睿,“二哥,你让我去吧。”

沈启睿态度很坚决,“不行!”

沈婉姝气的跺脚,沈启睿微叹一声,“姝姐儿,槿姐儿如今身陷困局,前后左右全是掣肘,咱们能做的是陪在她身边帮她,而不是因一己之私让槿姐儿再添困顿,你明白吗?”

“我……”沈婉姝瞬间红了眼,“二哥,你怎么把我想的这么没用?我难道不能帮槿姐儿吗?爷都说过,我的功夫比槿姐儿还要厉害的……”

见她不死心,沈启睿轻叹一声,“若是今晚守了一夜,黑衣人没来,你会不会去质问纳兰明珠?”

沈婉姝微怔,“当然要问。”

“槿姐儿就不会问。”沈启睿道,“若是黑衣人躲在暗处观察动静,你一出现质问纳兰明珠,就会把槿姐儿暴露出去,黑衣人就永远不会出现……”

沈婉姝神情一震,“那、那我不问了……”

“但你刚才已经说了要问。”沈启睿看着妹妹。

沈婉姝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耷拉下脑袋,“我懂了,对不起,二哥。”

沈启睿安抚一笑,“你明白了就好。”

白夫人神色一凛,“谁还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手不成?”

苏木槿抬眸笑看她一眼,似乎在说你儿子可不就是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下的毒。

白夫人难堪的瞪了苏木槿一眼,伸手抓过药方,仔细看了上面的药材,叫了声白嬷嬷,“你亲自去。”

白嬷嬷福身,“夫人放心,老奴一定不错眼的盯着。”

“来人,给长安县主准备房间……”

“不必了,四个时辰后,我会准时来镇北侯府。”苏木槿走回床边,伸手朝蓝遗要了把匕首,手法利落的划破顾二少爷的十根手指头,白夫人惊呼一声,就往床边扑,“苏木槿,你干什么?”

“拦住她。”

苏木槿未回头,淡声说了一句。

项秋黎与安泠月对视一眼,伸手拦住了白夫人。

白夫人气的跳脚,偏气还没撒出来,苏木槿一边挤毒血一边来了句,“白夫人若想让顾二少爷因为你的咋呼耽搁了救治,后果自负!”

白夫人的一腔怒火像被兜空泼了一盆冷水,灭的干干净净,火星子都不存。

十根手指头放出来的全是黑的浓墨般的毒血,白夫人看的眼睛都红了,手指攥着帕子,指甲都要扎透手帕了,恨的咬牙。

到底是谁?

不是顾砚山,这府里还有谁敢不要命的害她儿子?!

顾庭生那个贱婢的儿子?

那个整日在她跟前摇尾乞怜、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窝囊废!

想到苏木槿先前那句,“白夫人只要好好想一想,顾二少爷若死了,顾砚山获罪了,谁是最后的得利人?”

谁是最后的得利人?

那还用说,她儿子若死了,认定顾砚山是凶手,她岂会饶他?拼的一身粉身碎骨,她也定会要他为她儿子抵命才是!

那么,镇北侯府世子之位还有谁?

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