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9章

“那些人应该是乞丐,社会最底层的一类人,他们很贫穷,也许连吃的食物都没有,连保暖的衣服都没有。这个书生这是在接济他们。”蛇女解说着。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接济?为何要接济?这些人,死了才叫解脱,活着,就这样靠别人接济而活着,这不过是加长痛苦的过程而已。愚蠢。”霜凌雪兀自说道。

这就是他们天庭的人的价值观。

两个蛇女,无法反驳,也没理由反驳。

她的话也不是没道理,流落成乞丐了,已经混成这个样子了,何必再活着?继续活下去,苟延残喘,只不过是为了延长痛苦时间,让自己更加痛苦,这又何必?

不如早死早解脱。

但过了一会儿,有个蛇女还是壮起了胆子,说道:“人类里有句话叫‘蝼蚁尚且偷生’,只要一息尚存,就有翻身的希望。人活着,不是为了当下,而是为了未来,他们活的不是生存,而是一个希望。曾经人类里,也有当乞丐的人,混成了皇帝,万人之上。这就是一种希望的升华与极化。”

“蝼蚁尚且偷生?只要一息尚存,就有翻身的希望?这样么?”霜凌雪默默地念了三遍,倒也罕见的,没有批评什么的。

那位骑白马的书生在送完了食物之后,忽然拿出了一把陶笛来。放在嘴边,轻轻的吹颂。

一曲《故乡的原风景》缥缈而出。

乐毅当初以音乐俘虏过妮柯、凌嫣,如今对付起这位天庭的女人,更加不敢大意,每一个细节他都处理得相当妥善,尽量不露出马脚和破绽。

一曲完毕,又接一曲,第二曲他就换上了苏联风的《喀秋莎》。

《喀秋莎》以陶笛吹颂出来,别有一番风味。

那些贫苦的孩子们,高兴地听着音乐,如痴如醉,也有几个拿起那个骑白马的书生所送的陶笛,也跟着在学。

其景象,其乐融融。

而高高天空上,那隐匿于云朵里的霜凌雪,忽然在听到这《喀秋莎》之后。

她的思绪不由地回到了最后那个梦里,在梦里,那个志气少年,卖掉了风琴,卖掉了口琴,砸锅卖铁,换来金钱,要去资助抗日前线。

在离别之前,他正是吹奏过这首歌曲。

霜凌雪心绪忽然非常凌乱,如果说这个骑白马的书生跟她梦境里的那人是巧合的长得很像,那也就算了。

可是,为何这个书生,也是这样的儒生装束?

也是骑着白马?

也是那样文采风流?

为何这个书生,也懂得吹奏这首歌曲?

一个巧合,可能是真的巧合。

但两个巧合,三个巧合,加在一起,这就不叫巧合了。

霜凌雪忍不住地突然就一步跨出,从天上来,清尘脱俗,清丽丽地落在这破庙里,落在众人前。

“你到底是谁?”冰冷的语气,发出一丝疑惑的声音。

然而,那个骑着白马的书生仅仅是微微一笑,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一般。

他打这里走过,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忽然有人喊道:“这位兄台请慢走,既然来都来了,何不继续以文会友一番?”

骑白马的书生稍稍一停,说道:“在下有事要办,耽搁不来,还请见谅。”

那人喊道:“不妨事,只是之前有位仁兄出了一个对子,但是在场所有的同仁都对不上来。而阁下刚才的诗句,惊才绝艳,故而想听听阁下有什么高见。”

“哦?既然如此,请出上联让吾一观。”骑白马的书生说道,彬彬有礼。

那人哈哈一笑,见骑白马的书生到底是没有拒绝,心情大好,也就高声说道:“听好了,上联是‘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日’。”

这上联念了出来,在场所有人都是寂静无声。

对对子环节之前已经过去了,是这个对子无人可对,也就进入了诗句环节。

此番,又是将这个无人可对的对子拿了出来,众人纷纷侧目朝骑白马的书生望去,想看看这个惊才绝艳之辈,在对对子这方面,可否又有什么惊人之处?

只见,骑白马的书生不假思索地笑了一下,一抖衣袖就说道:“‘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春。’此句如何?”

“这……”

那人猛地一下就愣住了。

上联是月圆月缺,他这下联是花开花落,年年岁岁对夏夏秋秋,暮暮朝朝对暑暑凉凉。

“黑夜尽头方见日”对“严冬过后始逢春”。

“好工整啊!”一个个的书生心中赞叹,颇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明月的畅快。

之前,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出一个下联来。但听着骑白马的书生这个下联,心里猛然感觉着,下联,就该这么对。

水池边,一时间,纷纷称颂起来。

但也有人不服,大声叫道:“我这里还有一个绝对,不知道你可对得上否?上联是‘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州,梳襄就风鬟雾鬓。更频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辜负:四周香稻万顷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杨柳。’”

这是一个极为罕见的长对,单单是这个上联,就有约百字。

想要对出这一个对子,其难度可想而知。

众人听到这个对子,忽然再度纷纷侧目朝那骑白马的书生看了去。

在场之人,几乎都知道,这个对子是上一任对子王,封王之对。

也是一个没有下联的绝对,至今还没有谁能出得起下联。

这会儿,他将这个上联搬出来,也纯粹是为了不服,而想给骑白马的书生一点颜色而已。

牛什么牛?

这个绝对,你对得起吗?

“这个对子,可否就是上一任对子王的封王之对?”骑白马的书生,也不是没有任何见识,一听就知道,这对子是有来历的。

“是又如何?你可对得上?”那人倒也不虚,依旧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