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某姑娘便是牙痒痒。该死的朱厚照,居然还当起咸猪手了,看她以后逮着机会怎么收拾他!
男子龙涎香的香气似又萦绕在鼻尖,咒骂后又传来心悸感,这让简宁很困惑。
她总不会喜欢上一头猪了吧?这怎么可能?难道自己也是个迷恋权势的女人?胡彦书不知比朱厚照好多少,自己要喜欢也该是喜欢胡彦书才对啊!自己难道真是疯了不成?居然还在回味?
一想到这里忙是进屋,“砰”的一声将将门关了,留下喜儿与张妈面面相觑。
过了好半晌,张妈才愣愣道:“姑娘……刚刚是脸红了?”
“因为害羞才生气?”
喜儿接话,脸上还带着困惑,“那怎么不去看看陛下?若她去看陛下,陛下一定会很高兴的。”
简宁听着门外二人的议论,不由心烦。
别人觉着嫁给天子是荣耀,自己却觉着是接了份随时可能丧命的活计。没听说打个工还要冒生命危险的。
这古代的女人嫁高门,可不就跟打工似的?三妻四妾,哪里谈得上真情?
朱厚照对自己也不过一时新鲜罢了吧?
摇摇头,暗暗警告了自己一番,不要被他迷惑了。自己就算真得想嫁人也该嫁胡彦书那样的,而不是天子。
将杂念摒除,又继续码字。心里有事就得找事做,如此方可静心。这一写就是七八天,每天的更新量都保持在了六千字左右。而朱厚照这些日子也没来,只让人送了些应季的花来。
天气慢慢转凉,乐平的知县又被赎了回来,而大军的围剿也一直失利,搞得一群朝臣很是头疼。
如此又是半月过去,时间进入了八月,天气也渐渐凉爽起来,到快中秋时,战事总算微微好转,其实说好转也不过是叛民不再大规模进攻了,而是进入了游击模式。
谁也说不好这是好是坏,但起码看起来朝廷的威严是暂时压过那些乱民了,大家也好喘口气了。
事情有了转机,正德便又变回了那懒惰天子,一群朝臣很怀疑之前他们见到的是一个假正德,也只能安慰自己,好在这家伙还是在意自己江山的,大事不糊涂,其他是折腾就折腾吧。
事情处理好了,自然也得来见心上人了。这都好久没见了,正德生怕那妮子会忘了自己,早早便是从豹房出发,到简宁家时,简宁还在被窝里呢。
好不容易熬过了苦夏,现在天气舒服了自然得多睡觉。哪里晓得睡得正香却是被张妈摇醒,说是天子来了。
简宁呆愣了好一会儿,再看看外面刚刚擦亮的天,顿时那火气便上来了。
搞什么?当她家是旅馆么?这么早就过来扰人清梦是疯了不成?
忍着怒气,穿好衣服匆匆赶到花厅,见朱厚照穿了一身便服,便行礼道:“民女给陛下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德转过身来,嘿嘿一笑,道:“一听你这声音就知道肚子里又憋了火气罢?”
简宁肺都气炸了,这什么意思?故意来戏弄自己的?
“得得得,别那表情,知道你生气了。”
正德不以为意,上前道:“这些日子忙,都没见着你。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怎也不晓得来看看朕?朕想你,所以早早就起了,你看,我还给你带了早点……”
谷大用偷眼瞄着正德,满心的郁闷。
也不知哪伺候不周道了,这位主将简宁送回府后便是一脸的不高兴。瞧着自己的眼神也是怪怪的,活像要吞了自个儿似的,这到底里哪里伺候不周全了?
被坏了好事的男人能高兴么?这会儿朱厚照是瞅谁都不顺眼,尤其是谷大用。
索性梳洗了下,倒龙床午睡去了。
梦里的女子笑颜如花,穿着一层薄纱质地的交领长裙,手里拿着花儿,嬉笑在花丛间,嘴里不断喊着,“厚照,来抓我呀……厚照……”
“嘿嘿,嘿嘿……”
龙床上的帝王不断发出笑声,“小妮儿,朕看你往哪跑!抓住了非打你屁|股……”
断断续续的羞人梦话从他嘴里溢出,一群宫婢不由红了脸。他们的天子素来豪放,可这般豪放未免也太那啥了。瞧瞧这些话语,分明在调|戏一个姑娘,听着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有那老姑姑发出欣慰的笑。
天子长大了,终于想姑娘了,这得禀报太后啊!
梦正美着,忽然美好画面消失,谷大用的声音传来,“陛下,刘瑾求见。”
正德坐了起来,望着龙床上明黄|色的薄纱床幔发愣了好一会儿,忽然侧头,阴测测地望着谷大用道:“你没见朕正在睡觉么?!”
谷大用都快哭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怎的陛下今天对他格外不宽厚?以往叫醒他老人家可没这样啊!
他忍住恐惧,颤颤巍巍地道:“皇爷,不是奴婢狗胆大,而是朝里发生了要事。”
正德愣了下,随即道:“可是江西战况有变?!”
“陛下真是料事如神!”
谷大用一脸苦巴巴地道:“乐平知县汪和率民兵剿捕叛军失利,叛军杀民兵三百余人,汪和自己也被俘虏了。”
“什么?!”
正德一脸震惊,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大怒道:“朕不是下了旨意,授江西巡抚军事大权,为何会让一个知县带着民兵去剿灭叛军?!朕的人呢?!朕的银子呢?!”
朱厚照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两个眼睛好似要喷出火来般。天子的怒气已压不住了,他一脚踹开谷大用,毫不理会对方的哀嚎,吼道:“让刘瑾滚进来!”
“轰隆隆!”
雷声如期而至,本就波谲诡异的朝堂因着乐平知县的被俘更显不平静。
对朝廷来说,地方官员被俘虏了可不光光是输赢的问题了,那还关系到脸面,名义。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下大势,分分合合,史书记载的事是被后人用来总结的。朱厚照不笨,自然意味着汪和被俘虏会带来哪些可怕的效应。
这位平日总嘻嘻哈哈,看似没心没肺的天子忽然跟换了人似的,一道道命令从豹房发出,很快便是各朝臣冒着大雨从家里出来,往豹房而去。
天子虽出了紫禁城,虽将个阉人推在了前头,可却并未放权。所有的国朝军机大事都被移到了豹房,成了新的政治中心。
张妈望着左右邻居慌里慌张地张罗,心里隐隐升腾起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