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从碧珠那儿接过一个东西,“这就是用羊毛做出来的,先纺成线,再织成羊毛衣,只需用这样几根针就行。”
“好柔软!”
杨廷和摸着羊毛衫,“就是样式有些古怪。”
“这样套身上才暖和。您说,若是我们大明大力收购羊毛,那些牧人该多高兴?毕竟这东西剪了还能长,在他们那与废物无异,而这羊毛虽是废物,可羊却是要不断吃草的,若是咱们再将土豆恩赐下去,特别是女真部落,想来他们会对大明感恩戴德的吧?”
杨廷和笑了起来,“娘娘当有毒士贾诩之称。”
简宁摇摇头,“国与国的拼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大人,蒙古也好,女真也好,其实他们的地盘都应归我大明,如此才能阻挡北面越来越强大的罗刹人。”
“娘娘觉那罗刹人会成我大明之患?”
“越是贫瘠之地的人杀性越重,当年的宋廷也不会想到蒙古会占据中原。”
“以前不信的,只是见了这些西夷,便觉我中华不过也只是偏安一隅,这世界竟是如此之大,听闻他们嘴里的新大陆比我大明都大几倍。”
杨廷和轻轻叹气,“这东西我拿回去慢慢研究,多谢娘娘。”
“若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我辈此生也满足了。”
杨廷和心里一动,眼睛有些莫名酸涩,“娘娘志向臣自愧不如,圣人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辈当初的抱负早被这世俗磨灭了。”
“为上者不需妇人之仁,妇人之仁才是对众人最大的残忍,爱卿为官这多年应早看透了吧?只要初心还在,过程不重要……”
简宁慢慢起身,“时候不早了,皇子公主该找本宫了,本宫就不送您了。”
“是,臣恭送娘娘。”
简宁回到承乾宫,过了一会儿皇后便来了,来了便是哭,“妹妹,我都听说了,这可如何是好?陛下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不会吧。”
简宁道:“陛下弓马娴熟,熟读兵书,去了大营定有人护卫不会有事的,姐姐莫要难过,我们不能慌了阵脚。”
“妹妹,陛下之前就提立太子一事,只是那时驹儿年幼,如今驹儿已有六岁,若陛下能平安归来,是不是该立太子了?”
皇后压低声音道:“这话犯禁,可,可若陛下老如此……我,我真害怕……陛下可还有堂兄弟的,若是……”
简宁知道她担心什么,之前安化王造反也是惊了一场的,若正德真出什么事,一个才6岁的小儿如何服众?若是朝中大臣也有这想法,那么她们几个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不要瞎想!”
简宁制止了皇后的话,“姐姐,陛下会没事的!一定没事!”
皇后满带忧虑,“我自然希望陛下没事的,即使他从来都不喜欢我,可我却希望他能长命百岁。”
简宁轻轻叹气,抓过皇后的手,拍拍她手道:“陛下是重情义的,断不会舍下咱们孤儿寡母的,一定会没事的。姐姐,你还没吃饭吧?我也没吃,咱们一起吃点吧。”
“这个逆子啊!”
看完正德给简宁的信太后更气愤了,“抛下妻儿就跑了,不当人子!皇贵妃你万不可动气,哀家的孙儿可要紧!那个逆子死就死了吧!”
这都是太后的气话,谁不知天子是太后的眼珠子?只是正德这回太不靠谱了,就是简宁理解他的心思却也是有点生气。
这么大的事也不跟自己商量,他觉着自己一定会阻拦,和那些大臣一样么?
“太后莫要生气,当务之急是将人先追回来,若是追不回来……”
太后心上一紧,忙道:“那又当如何?”
简宁苦笑,“太后您的儿子您还不了解么?他一直就仰慕太祖成祖的文治武功,如今文治有了,可武功却没有,他如何能甘心?不若就让他去吧,多让人保护着就是。且陛下不是不懂兵事,陛下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他知分寸的。”
“皇贵妃是忘了土木堡之变了么?”
杨廷和忽然道:“若是天子出事,大皇子年幼,又当如何统领这天下?”
“杨爱卿有统领百僚之能,且朝中多有能臣,定能辅佐好幼主的。”
太后眼泪一下就下来了,“皇贵妃你目光卓越,心思细腻,你是不是觉着照儿这回危险了?”
说着又连连道:“是了,是了,不然你为何要让人立刻卫戍宫中?这就是防着贼人作乱啊!”
“太后……”
简宁福身,“臣妾自然希望陛下无事,且臣妾也信陛下会无事的。只是有些不知,不信陛下有这个能力,为以防万一臣妾才擅作主张,让御马监的人过来卫戍宫中。太后,眼下不是伤感着急的时候,当务之急还需您发懿旨,让内阁拟票,京城立刻戒严,并……”
简宁顿了顿,“整顿兵马,囤积粮食,以防万一。”
“贵妃是觉着鞑子会忽然来袭?”
简宁看了一眼杨廷和,道:“历史就是留给后人总结的,土木堡之变犹在眼前,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替陛下看好家。”
“娘娘说得是,臣受教了。”
“爱卿。”
太后擦着眼泪道:“前朝的事就多劳爱卿费心了,若有什么事直接通报,哀家会撑着你的。”
“多谢太后娘娘信任,臣万死不辞。”
杨廷和从慈宁宫出来,停下了脚步,果没一会儿,简宁便从里面出来了,他侧身行礼,道:“娘娘,陛下当真没透露什么口风么?”
“爱卿觉着我简某人是刘瑾那等奸佞么?”
简宁冷着脸,“那么一个大活人跑出了京城,爱卿不去质问他人责任,却是在这疑心本宫,呵,大人难道忘了?!那人是我的夫君,是我三个孩子,不,还有肚子里这个的爹!”
“臣该死!”
杨廷和忙行礼致歉,“陛下与娘娘情同意和,素来无隔阂,臣以为陛下定会告诉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