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这行动是一个还是多个组织策划,仅凭这绞尽脑汁的算计,加上精微之极的操控,堪称神乎其技!
你说有这样的本事,干点什么不好,非得鬼鬼祟祟当贼!
“哼,你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机会光明正大的进去,谁乐意搞得这么麻烦啊!”
贱鸟一如既往的管不住破嘴,刘鸥心情好,不跟它计较。
继续观摩下,宽敞的会议厅中终于有了稍大点儿的动静。
各式各样飘进去的尘土、花粉、蒲公英、孢子等等,各自很小心的聚拢在阴暗角落当中,以它们的细微程度,人类最先进的光学监控设备也无从察觉。
当然现在也不靠那个,防护力场是无所不在的。
那些细微颗粒开始在某种既定程序的操纵下,排列重组。
有的勾勒成一只眼睛,有的变为多重套圈儿样的望远镜,有的扭曲成隧道,有的则兼并为一条肉眼难以分辨的线条,或者从远处对准“彩虹桥”模型,或者小心翼翼的靠近。
这场景观测起来老费劲了,刘鸥都忍不住想要上去帮一把。
不就是想能清楚那模型的虚实真伪么……其实他也想知道。
试探是逐步晋级的,从最开始的被动观察,随风绕行各个角度之后,星星点点的颗粒被分离出来,彼此碰撞中产生瞬间的高速激射,如超微子弹一样撞击向模型。
刘鸥情不自禁的提起心脏,这比看科幻大片都刺激啊!
多颗微粒倏地抵近目标,无所不在的监控场显然观测到了,但判断结果是“无害”,毕竟写入其信息累积数据库中的就是如此。
连续十几种不同颗粒成功抵达,但都被一道薄弱的光膜拦截!
从来都没有真正的风平浪静,一直都有暗潮在涌动,只是表面上很难察觉。
刘鸥“看”到的,是一次极为小心的试探。
在他感应场的边缘,街道绿化带中间,一棵不起眼的小草,羞怯的顶开上方板结的土层,造成一个拇指肚大的小土包,边缘自然破碎的裂纹,产生宽度不足半毫米的缝隙。
与此同时,在相邻的另一条街道上,一只小指长的“草鞋底”从下水道盖子的缝隙中,弹出两条弯曲的触角,细密的鳞甲反射着极其微弱的光,没有被任何一个路过的人注意到。
再接下来,一座陈旧破败的楼房边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打碎的瓷砖边缘,与墙体之间岌岌可危的联系终于断开,指甲盖儿那么大点的小片,打着转儿坠落,在底层突出的广告灯箱上弹了一下,砸到灰扑扑的水泥地面,哒哒翻滚几圈儿,靠着断掉的拖把杆儿停住。
如此种种,不下十几处。
任何一处看来都是极其自然的发生,没有惊动任何一个岗哨的注意,同样也不会扰动漂浮的薄雾。
除了刘鸥。
他像个淡定的看着学生作弊的监考老师,把所有熟知的,曾经无数次发生的场面视若无睹,其实早都看破了一切真相,只等那可怜的熊孩子犯下致命错误的一刻到来。
任何“自然现象”的发生,首先得有自然环境为基础。
现在的整个郑城,都被强行扭曲成了不自然的人为设计状态,每时每刻散发的波动,正有条不紊的洗刷、改造这世界中的一切生物,除非刻意抗争、有效屏蔽,否则无可豁免。
那么,仍然按照“自然”规律出现的,必然会变成反常。
刘鸥不清楚科研中心的警戒场是如何运行,又是怎样的判断机制,看到并无响应,猜测可能真的比找到了漏洞。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小草发芽、爬虫漫游,泥块破裂,水汽流动,破布摇曳、纸片飞扬,种种“正常”现象此起彼伏,从边缘地带向着中心跌宕前行。
刘鸥不禁暗叹:“他们可真有耐心!”
同时也有点可怜那些家伙,都被逼到这份上了,真心活得艰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