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模一样?不可能吧?你会不会是听错了?”
虽然一点也不想提起洛子辰,可是耳朵里还是会听到跟洛子辰有关的事情。夏沫坐在凳子上学着芷茹做女红,这样一来,手里拿着的针直接刺破了手指,一滴鲜红的献血流了出来。
“我早就说过让您不要做这种事情了嘛!”芷茹见状,连忙拿了一小段绷带准备要帮夏沫缠上。
“就这么点伤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夏沫哑然失笑,不让芷茹动自己的手,只是把手指放在嘴里含了一会儿。
她现在正在芷茹的房间里,外面谈话的两个丫鬟自然是不知道夏沫在这儿的,还肆无忌惮地继续说着。
“你说辰少他……”
芷茹是再也沉不住气,冲出去就拎过其中一个丫鬟的耳朵。
“我是不是有说过让你们少嚼舌根的?你们很闲是不是?很想把整个正殿都打扫一遍是不是?!”芷茹说这话的时候气沉丹田,所以声音发得特别响,吓得那两个丫鬟瑟瑟发抖。
“算了吧。”夏沫站起身走出去。
两个丫鬟看到夏沫从里面走出来,顿时又被吓了一跳,直接跪在了夏沫面前。
“夫人饶命!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两个丫鬟吓得连说话都是发着颤音。
“你们都下去吧。”夏沫扶着额头。真想不通有些人,既然怕死,为什么还要多嘴呢?
“夫人,您等的小门房已经等在您的殿外。要不要让他到这边来?”夏沫殿外的值班丫鬟满头大汗地跑过来,生怕耽搁了事情。
“不用,我过去找他吧。芷茹,你继续做你的女红吧,用晚膳之前你得把你的那幅白牡丹图给我送过来。”夏沫看着芷茹说道:“要是送不过来,我就罚你不许吃晚饭!”
“啊?”芷茹大惊失色,连忙跑回房间绣她的白牡丹图。
夏沫收敛下眼中的笑意,毫无波澜地往自己的大殿走去。
到大殿的时候,小门房已经等了许久。他背对着夏沫所以没有看到夏沫走过去。
“嘘——”夏沫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那些丫鬟守卫们不要提醒他。
夏沫猫着腰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才发现那小门房正蹲在台阶上看蚂蚁搬家。手里还拿着一个木制的簪子在胡乱地戳着“蚂蚁大队”。
蚂蚁搬家要下雨,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但因为怀孕的关系,夏沫倒是睡得很沉,半夜醒过来一次,但很快就又睡着了。看这阴沉沉的天,怕是还要再下一场大雨。
“咦?夫人!”那小门房微微一侧脸,看到一角裙角,再抬头,正看到夏沫微仰着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出神。
夏沫这才想起她本来是要吓吓这小门房的。
“你叫什么名字?”夏沫蹲下身子跟他说话。那小门房毕竟年纪还小,那些个什么礼仪之类的,很容易就会被忘记到脑后去,所以才会时常被责罚。
玉环会用的人都会经过一番严格的调查,夏沫对于这个小门房还是挺放心的。
“我叫狗儿。”小门房如实的回答说道:“我出生的时候,正好姑姑养的一条狗也产出了好几只狗仔,所以叫我狗生,后来大家都叫我狗儿。”
听言,夏沫略有不满地皱起眉头:“狗生?怎么可能给你取这样的名字!”
“不知道……”狗儿无辜地嘟起嘴:“可是那条母狗难产死掉了,所以姑姑很不喜欢我。”
“可这又不是你的错!”夏沫说完,又叹口气:“算了算了。这样吧,以后你不叫狗儿,你叫夏儿,跟我的姓一样的名字,可好?”
被改了名字的夏儿似乎没有露出多开心的笑容,对于他来说叫什么名字都是一样的。只要姑姑不要再打他就好。
“咦?”夏沫惊讶地“咦”了一声,疑惑地看着以卿,心想着,以卿难得说了一句这么有人情味的话啊。
好兄弟讲义气!
为了下次能真正地溜出来好好玩一下,她决定放弃骑马的机会。
阵阵马蹄声愈来愈近,不知为何,夏沫突然紧张了起来。她暗笑自己,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乱七八糟。
终于,听声音夏沫就知道洛子辰已经来到他们的面前了。按耐不住地、夏沫偷偷撩开了马车窗户的帘子往外看去。
外面人声鼎沸,许多僵尸都站在街道的两边观望着他们敬仰的辰少。
而那个坐在白马上,穿着铠甲,风风光光的人,就是洛子辰。他的脸上并无多余的表情,但是他的怀里……
夏沫的眼眸一紧,他的怀里,靠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那姑娘满面笑容,充满新奇地看着周遭。两旁的百姓们又在议论着洛子辰带回来的姑娘。
那张脸,夏沫是记得的。她一直都记得没有忘记。
“忆离……”她听见自己的声带发出这样的声音,同坐在马车里的以卿背脊猛地一僵。
夏沫怎么会知道“忆离”这个名字,怎么会认得忆离?
以卿所在的这一侧恰好是可以看到洛子辰的,他也掀开窗帘一角。洛子辰怀中的女子,确实跟忆离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
以卿看清,那女尸的神情有些不对劲,那不是正常人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孩童的表情一般。再仔细看,她的眼神涣散。
“这就是……”
听到声音,以卿这才想起马车内还有一个夏沫坐着。他侧过头去看夏沫的时候,正好撞见夏沫复杂地看过来的眼神。
“这就是你不让我下马车的真正原因吧?”
“以卿该死!”以卿重垂下头,马蹄声渐渐远去。
只听见夏沫轻叹了口气:“不是你该死。是我该死。”
不知道那个忆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洛子辰的记忆里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她只知道,她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不应该。
“请夫人不要多想。”以卿微抬起头看了夏沫一眼,又低垂下头去说道:“她只是一个意外,请您千万不要多想。”
“我没有多想。”夏沫的嘴角弯起一个悲戚的弧度:“我很聪明,不会多想。”
“……”以卿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恰好这时候马车开始走动,以卿便吩咐马夫往另一个庄门走,以免跟洛子辰撞到。
一直到回到正殿的房间,夏沫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旁的芷茹嘀嘀咕咕的,在抱怨她不应该就这么贪玩自己跑出去,可夏沫一句也听不进去。脑海里回放着的,都是那个忆离的灿烂笑容。
“夫人,该喝安胎药了。”玉环端进来一碗黑糊糊的东西,强烈的嗅觉刺激着夏沫的神经。
“呕——”她又开始干呕起来。
玉环见夏沫这摸样,吩咐芷茹去拿了一些糖过来。
“安胎药还是要喝的,特别是这开头几个月,得特别小心。”玉环一边轻拍着夏沫的后背,一边端起药来:“来,夫人,把安胎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