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了一段路,路上碰到不少丫鬟,纷纷对她恭敬有加。但夏沫知道这都是假象,如果没有洛子辰,她的下场就是被她们撕掉吃了。
不过……僵尸似乎是不吃肉的,它们喝血?
“夫人,我们得赶紧回去,您的安胎药还没有喝呢。”夏儿友善地提醒着。
“就不能不喝那该死的东西吗?”夏沫咬咬牙,转身在夏儿面前蹲下:“夏儿,你知道后山怎么走吧?再带我去那儿散散心吧,这段时间以来,我真的是太烦了。”
“行。”夏儿斩钉截铁地答应着。他可不管什么药不药的,只希望夏沫高高兴兴的。
后山是到是,可是草木却一天比一天茂盛。上山的路大都已经被那茂盛的植物给覆盖,还有许多带刺的植物横躺在路中间。
“夫人,咱们还是就在这里看看风景就好,就别上去了吧?”夏儿试探着问道:“要是一不小心受了伤了,那我可就交代不了了。”
“哎——”夏沫叹口气点了点头,如果是以前她才不管这么点危险,可是现在……
她伸手摸了摸尚且平坦的肚子。
肚子里的孩子比她想象地要脆弱地多,她不能不小心。
身为人母,她已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无所顾忌。
正要离开,只觉得身后一双眼睛在盯着她,这种感觉是那么熟悉。
“既然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不觉得遗憾吗?”洛子辰勾了勾唇,几步走上前去。夏沫还硬邦邦地像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夏儿聪明地后退了几步。
“我突然想起来正殿还有事,要不……我就先回去?”
得到洛子辰的首肯后,夏儿转身就跑开了,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夏沫在心里骂了一句“shit”,恨夏儿把这么尴尬的场面全都推给了她一个人。如果夏儿在,她心里好歹还能有个底,没现在这么紧张。
可是……为什么心底深处是这么希望……夏儿不在呢?
“怎么不说话?”洛子辰几步走过去,拉过夏沫的手:“之前你还那么利索地想在山顶离开我,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惜字如金了?”
夏沫撇了撇嘴角,对上洛子辰的眼睛说道:“我哪有惜字如金了?”
“没有吗?”洛子辰歪了一下头,显出少有的俏皮。
见夏沫红了脸,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闹下去了,不然这位小祖宗该生气了。
另一只手一伸,挽住夏沫的腰:“不是要上山吗?我带你上去?”
夏沫嘴硬起来,推开洛子辰的手道:“谁要你带,我自己也可以上去。”
“我的小祖宗,又闹什么脾气?”洛子辰满面温色,眼眸里尽是柔和,面对夏沫的小脾气也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模样。
其实夏沫也不知道自己闹得什么脾气,反正就是觉得尴尬。
可这样可不是她夏沫的作风。踌躇了一阵,她翻了个白眼看向洛子辰。不,应该说是……认认真真地打量洛子辰。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看向夏沫,见她眉目中都带着温和的笑,没有一点主子的架子,那颗悬着的心也就稳了稳,说话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拘束了。
“回夫人的话,我们这山庄,千百年都没有出现过丫鬟招男妓的事情。并且,这男妓的费用,可不是我们这些个做下人的能付得起的。”那伶俐的丫鬟眼珠子转了转:“说句不好听的话,怕是哪个殿的主子耐不住性子,招了男妓来。事后怕那男妓多嘴,干脆就给解决了……”
“你可别乱说话!”另一个丫鬟瞪了那丫鬟一眼,转而笑盈盈地对夏沫说道:“她跟你开玩笑呢!她平时就特别爱开玩笑……我们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夏沫微微一点头,算是应予了。
两个丫鬟走后,夏沫望着她们的背影,脸上淡淡的笑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疑惑与冰冷。
在这个世界,人命……不,尸命,居然不值钱到能让两个丫鬟当做茶钱饭后的消遣。可想而知这该是多么麻木的一个世界。
夏沫不由自主地半抬起两只手,手掌心正对着自己。
许久,她重重叹了口气。
自己这双手,也已经是不怎么干净了。就算去了寿楼,胆子大了许多,在夜半梦回的时候还是会觉得背脊一阵发冷。
或许……这种事情做多了也就不怕了?
“夫人?”
听到夏儿的声音,夏沫猛地一个哆嗦。该死的,她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害死更多的人,绝对不可能就会变得不害怕。毕竟她是从二十一世纪出生长大,接受人人平等的理念的,不可能跟僵尸一样,心冰冷冷、没有一点温度。
而她所做的错事,只是因为……想活下去!
“夫人,您怎么了?”夏儿伸手拉了一下夏沫的袖子。一听到芷茹的话,他立刻就放下手里的事情赶过来了。
夏沫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一点他会永远记住!
“我没事。”夏沫摇摇头,强挤出一点笑意来说道:“你来的倒是挺快。走吧,带我去庄门口凑凑热闹。我倒是要看看那个男妓长得是有多“有经验”!”
“什么有经验?”夏儿一头雾水,但看夏沫一副似笑非笑,没有想解释的样子,于是便噤了声,乖乖在前面带路。
庄门口早已经挤满了僵尸。最多的当然还是洛子辰的手下,一个个面部严肃,而其他僵尸不过就是来凑凑热闹的。
远远的,夏沫拉住了夏儿,两个人停下脚步静静地观看。
洛子辰此刻正跟一个贵妇模样的老女尸交涉着。似乎情况不是很好,洛子辰眉心微皱,夏沫看得出来他现在很不耐烦。
而那老女尸还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僵尸的听觉是高于人类的,夏沫低头问夏儿他们在说什么。
“那个妇人好像是要辰少赔银子,辰少没有答应,说是这件事他会下令彻查清楚再做打算。其他的我也听不大清楚,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毕竟是距离远了些,夏儿也不是能听得很清楚。但大致情况倒是了解了一些。
夏沫有些不解地问道:“不就是赔钱吗?洛子辰财大气粗,标准土豪一个,怎么会舍不得花那么一点儿银子?”
“因为那妇人要的银子不是小数目,她要了……三千两。那得是山庄里所有织一个月的活,而且,辰少向来主张节俭,怎么会别人一张嘴就答应人家赔钱?”
夏儿年纪虽然小,但是对这里熟悉,夏沫点点头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