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的存在是不可能分哪里跟那里,不会只存在于部分地方。所以,那些看起来像是雾的东西,虽然不能保证是不是类似于瘴气之类的有毒气体,但至少能确定是不健康的气体。
“那个地方啊,以前是很著名的地方,而现在,人们喜欢唤它死亡林。”
忆离一边贴着夏沫的耳朵,一边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夏沫的脸蛋。
“你想怎么样……”夏沫虽然颤抖着声音,但目光中却毫无惧意。这孩子若是没了,她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
“我不想怎么样啊,就是想把你丢进去……”
忆离还在说着什么,可她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她活着,似乎只能拖累洛子辰。
她爱洛子辰,已经深深地爱上了,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她不想拖累洛子辰,一点都不想。
如果必须要死的话,这种死法,似乎也是挺壮烈的。
而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的话,她的一生只能是读完大学之后,靠着家里的关系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然后找到一个不讨厌的人,结婚,生子,然后忙碌于每个家庭主妇都会忙碌的事情。
最后,平平淡淡地过完自己的一生。
而在明界,她的人生没有一天是安安稳稳的,虽然称不上是波澜万丈,但也是高跌起伏着的。
这么一想,似乎死亡也不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
她自认为自己算不上一个多么伟大的人,倒是可以说是很平常的一个人,她偶尔也自私,会容易生气,度量也没有多大,爱使小性子。甚至还为了保身,策划害死了杨紫的性命。
优点嘛……似乎没有什么能够登得上大雅之堂的优点。
可是这一刻,她却是像个伟大的一样,真的不再害怕死亡。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再认认真真地看洛子辰一眼,没有认认真真地跟洛子辰接吻过一回,没有认认真真地跟洛子辰单独过过一天日子。
而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够看到自己的孩子长得什么模样。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忆离说了大半天的话,跟她添油加醋地描述了许多死亡林里面所有的东西跟恐怖传说,可夏沫的目光深远,看向天边,似乎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夏沫被忆离突然高起来的声音唤回了神游的意识,回到现实中来。
“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呢?”夏沫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忆离。
忆离被夏沫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到了,一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有动。只是目光中写满了不敢相信。
“你刚才……说什么?”
夏沫用双手支撑起身子站起身来,对着忆离正色道:“我问你为什么要说这么多?!既然想让我死,那么快点动手就好了。或者,快点把我丢进那什么死亡林就好了,为什么要有这么多废话呢?”
忆离脸上挂着善意的笑容,看起来十分无害。
“是这样的,老板娘,我不小心把水倒在身上了,自己也没有多带衣服,这大晚上的,应该也没有卖衣服的铺子开着了。我是想说,您能不能先借我一套衣服,明天衣服干了我就还给您。”
老板娘没有多想,快速地答应着:“不就是一套衣服,您客气什么?您坐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去拿衣服给您。”
忆离笑了笑,坐在了凳子上。
要没有怀疑地走进夏沫的房间,最好的办法就是,打扮成老板娘的模样。
虽然她也完全可以直接冲进房门把夏沫处之而后快,但这显然不是她做事的风格。她的风格就是,想要弄死一只蚂蚁,就得慢慢地把小蚂蚁一只脚一只脚地拔掉……这样玩起来才够有意思!
这些年在黑鹰那里没有学会别的,倒是越来越铁石心肠。她都不知道自己坚硬的黑心里面,是不是还有一颗柔软的核了。
拿了衣服道谢后,忆离先回房换了衣服,接着从包袱里掏出一把匕首放入怀中。
来到夏沫所在的房门前,忆离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似乎已经休息了,敲门后,房间里的蜡烛亮了起来,不多时,房间的门被打开来,露出夏沫睡眼惺忪的眼睛。
忆离压低了脑袋,让头发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
“老板娘您有什么事吗?”夏沫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问道。
“抱歉夫人,住在这房里的上一位客人说有东西落在这里的柜子了,我来找一找。”
听言,夏沫让开了身子让忆离进去,转身关上了门。
只见夏沫往里面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的表情尽是错愕:“不对,老板娘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忆离背对着夏沫的脸露出有些狰狞的笑容。
“老板娘的声音当然不是这样的……”
夏沫整个身子一震,刚一转身,就被忆离快速用刀抵住了咽喉。刀身冰冷的触感使得夏沫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
“别动也别喊,我的刀子可不长眼睛。”忆离微笑着把匕首贴到了夏沫的脸颊上,低声问道:“猜到我是谁了吗?嗯?”
夏沫深吸一口气,侧过头去看忆离的脸。
忆离脸上的笑意更深,夏沫的脸却是霎时间变得苍白,如同白纸一样,毫无血色。
“看样子认出我了呢……”忆离将匕首重新抵在夏沫的咽喉处:“认出了我有奖励,那么,奖励就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自己选吧,是被割破喉咙流血而死呢,还是切腹呢?”
“你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杀你是吗?”忆离快速地打断夏沫的话对着夏沫问道:“你难道不知道你不适合坐庄主夫人这个位置吗?难道你自己觉得你很适合这个位置?”
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激怒忆离,夏沫尽量保持冷静,又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我现在……不是已经被逐出山庄了吗?你应该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吧?这个时候,你应该陪着洛子辰,而不是来杀我。”
“呵……”忆离冷笑了一声,松开夏沫,绕着她走了一圈才说道:“我已经永远地失去了这个机会,只因为我耐性太差,把八长老的孙女推入湖里,给淹死了。我以为,我会比那个狗屁长老的孙女重要,结果在辰少心里,我根本跟所有人一样,没有特权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