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璇玑公主那标志性的凤钗和红衣，京城里面有头有脸一些的人都不会认不出来。

在被祁霖拥入怀中的那一瞬间，璇玑公主就发现，自己的眼泪突然就不再继续流了。

而之后祁霖的那几句话，更是让她整个人都安定了下来。

就像是她这次起初想要来找祁霖的目的一样，获得了久违的宁静。

璇玑公主一表现出了挣脱的意思，祁霖就马上放开了手，让璇玑公主轻易地挣脱了出去。

祁霖温柔而专注地注视着她的公主殿下，等待着殿下的任何需要。

璇玑公主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但过了一会儿，反而很享受这种注视。

这种仿佛将她视为全部的眼神，真的是……很让璇玑公主受用。

“我……”踌躇了两下，璇玑公主还是选择开口说出来，“本宫以前是真的，是真的很喜欢他……”

这个他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祁霖点点头：“嗯。”

“金银财宝，程家的一些铺子田产，父皇那边的美言好话，母后那边的对程夫人的关照……”璇玑公主声音发涩，“本宫能给他的，全都没有余力地给他了……”

祁霖轻轻地握住了璇玑公主的手。

“可他却那样对本宫！”璇玑公主咬着下唇，“本宫给的东西照收不误，嘴上却一言半语对本宫的感谢都没有！一面和本宫若即若离，一面又私底下养那么多女人！到底是、到底是本宫眼瞎了才看上他，还是本宫不好，所以不值得他好好对待啊？……”

“殿下没有眼瞎，只是他伪装得太深，殿下之前看不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祁霖轻轻搂过璇玑公主，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也不是公主不好，是他配不上公主，公主值得更好的人来宠才对。”

捧媳妇，贬情敌，夸自己，祁霖做起来是毫不含糊。

璇玑公主突然笑出声来：“也就是你看我才会觉得我哪里都好了。”

她自己的脾性，她又不是不知道。

程珂瑞不就最嫌弃她这点么？

“殿下的名声确实不太好。”祁霖道，“但殿下没有错，更不用改。这天下有资格能自在随性的人太少了，大部分人都要承受许许多多的磨难，所以他们会觉得这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并且要求其他人也要承受磨难。可是殿下不一样，殿下是天潢贵胄金枝玉叶，是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掌上明珠，是有资格能自在随性的人。”

“殿下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不能随心所欲？他们觉得殿下做得不好，不也有嫉妒殿下的原因么？不过是因为殿下能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罢了。”

“殿下，您不必委屈自己去迎合那些大部分的凡夫俗子，您做自己就好，这是我最喜欢看到的您的样子。”

祁霖说的也没什么错，哪怕是在原著里，璇玑公主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每次都是别人招惹她了，她才成倍地报复过来。

只不过因为璇玑公主报复得太莽撞，所以显得凶残蛮横而已。

祁霖想起现实世界的季槐序，那个在父母高压下变得过于敏感和内敛的女孩子。在她们都确定关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季槐序才在祁霖面前表现出来了任性的一面。

在那之前的季槐序，仿佛就是一个不会有自己诉求的人，什么都以他人的需求为标准，不论自己是否喜欢。

而在这个世界，季槐序的精神碎片终于能够随心所欲痛痛快快了，祁霖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她的公主殿下再吃一遍这种苦了。

她的公主，她会护着宠着，公主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皇帝给祁霖的宅子很普通,在京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界上，普通的意思往往就是偏僻。祁霖宅子周边虽然很少有人来往，但也不是什么人都不会来。

先不说程珂瑞要是真在祁霖家门前出事了，祁霖会有多少难处,只说公主万一真把程珂瑞打出什么毛病来了,也对公主殿下不好。

程珂瑞毕竟是朝廷命官,璇玑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也不能就这么当街将人打杀了。善后的事情皇帝当然会做，可是如何堵住御史之口？又让天下人怎么看公主？

程珂瑞是有错不假,但毕竟罪不至死。祁霖对渣男的惩罚是依据他们做下的事而定的，比如第一个世界的顾非，祁霖就让他自食花心恶果,而第二个世界的慕容书彦,也得到了一个杀人犯应有的报应。

原著里，璇玑公主就是在程珂瑞的那群姬妾激怒教唆下,做出了许多毫无理智的事情,一步步惹得皇帝厌烦了的。

祁霖可是一点都不想让她的公主殿下，再在这条路上走任何一步了。

然而璇玑公主此时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理智可言,一看到祁霖过来拦,一扭头,张大了眼睛直直地看向祁霖：“你拦我？！”

语气幽怨得像是见到了负心汉的小媳妇。

祁霖：“……”

她没记错的话,真·负心汉不是在一旁趴地上着吗？

不是,媳妇儿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你拦我！”璇玑公主越说越委屈,“你就为了这什么程珂瑞，你居然拦着我！”

祁霖：“公主——”

“你说！你给本宫老实交代！”璇玑公主直接打断了祁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白清桐！你是不是喜欢程珂瑞！不然你为什么要护着他？！”

祁霖：“我没——”

“你是不是因为知道了程珂瑞这么长时间一直想着你念着你，你回来了也这么快就上门来找你，所以被感动了？！”璇玑公主不依不饶，“你蠢不蠢？！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想你念你的？他！去青楼那种腌臜地方！专门找和你——”

璇玑公主已经说不下去了。

知道程珂瑞心里根本就没有她的时候，璇玑公主没哭。

看到程珂瑞上门前来找祁霖的时候，璇玑公主也没哭。

可现在，就因为祁霖拦了她一下，她想到了祁霖可能喜欢程珂瑞，璇玑公主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她紧紧抓着祁霖的手臂，身体的颤抖清晰地通过手臂传给了祁霖。

“白清桐！”璇玑公主哭喊，“你是笨蛋！”

程府下人：“……”

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公主宫下人：“……”

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程珂瑞：“……”

程珂瑞虽然被鞭子抽得疼到意识恍惚，但人整体来说还是清醒的。

他刚刚好像听见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