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钱光宗也知道自家二弟被替换的事,现在想想,钱光宗跟钱耀祖相差5岁,5岁的年纪,如果记性好的话,确实能记住他真二弟的身体模样特征,也就是说他这是用原主亲爹的身世威胁钱八亩、唐桂花两人息事宁人?究竟为什么要替换钱鹏煌?这一点还是想不通啊!
自己是张大河家的二女儿,钱冬才是爹娘的亲闺女、而跟钱冬同龄的大哥竟然是钱家老两口的儿子。
还有钱光宗刚才那句话,以及裘接生婆最后没说出的话……
很可能是大哥,不,钱鹏煌后背上那个红色枫叶胎记跟真正的‘钱耀祖’有什么共同点,会让钱家老两口比疼钱荣华更疼他,甚至可能放弃大房,专心培养四房,以钱家老两口对真正的‘钱耀祖’亏心处而言,这很有可能。
所以当赵秀有意或无意令钱光宗知道这件事后,钱光宗才会弄出这么一个杀不死,就偷龙转凤的计划,又在钱鹏煌渐渐长成,模样有几分像钱家人时,担心钱家老两口注意到这一点,干脆把他弄到毁容。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大哥前世为什么会被毁容,被钱大嫂磋磨她终于懂了,她真没想到钱光宗、赵秀两口子竟然能比她想象中更坏,竟然会为了不想钱家老两口有个比钱荣华更受宠的儿子,就想杀死亲弟弟,没能杀死就把弟弟换成别人的女儿。
难怪当年钱大嫂会因为一件小事,拿烧着的烧火棍朝钱鹏煌的脸上打,并在烧伤他之后闹着没钱给请大夫看,爹娘好不容易跟田叔赊了几贴烫伤药回来,用了后伤却变得更加严重了,估计那些药他们也动了手脚吧!
那钱光宗现在会痛快承认,把罪名推到赵秀身上,是因为裘接生婆接下来的话会暴露爹不是真正的‘钱耀祖’这件事,若有心人追查的话,甚至可能查出爹真正的身世,明白这件事暴露了他也会遭殃,所以才阻止裘接生婆接着说下去……
果然这些人的无耻是没有极限的,他们总会一次又一次突破自己想象的极限,自己这一次若不是间接造成钱冬传出药膏的事,使刘氏心动,也不会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自己的身世更可笑,亲生爹娘住豪宅、享富贵、纳娇妾,亲姐姐嫁豪门、享尊荣。
这些人却在她被赌坊发卖,不肯付出一点对他们微不足道的钱财给她赎身,让她沦落到为奴为婢,最后被不肖儿子、儿媳饿死的地步,钱光宗、赵秀、钱荣华、张大丫可憎可恨,张家所有人同样可憎,最可恨的是刘氏,她知道一切,却不肯救她,世界上竟有这样的母亲……
钱桃花、不!应该叫张桃花在亲眼见到这场边、亲耳听到这些真相,加上前些天钱冬告诉她的钱耀祖身世,回忆着前世的记忆,以及她对钱家二房的了解,令她比在场任何人都明白钱冬那些疑惑幕后的真相。
这时不用看裘接生婆的神色,光听钱冬就有种不好的预感,钱家老婆子生的是儿子,那原身又是哪来的?钱老婆子的儿子哪去了?原身的父母是谁?
事情果然跟钱冬预感的发展差不多,随着裘接生婆的讲述,众人才知道当初唐桂花生下老来子后就晕过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生的是男是女,裘接生婆抱着孩子递给钱大嫂,让她给孩子洗血污,毕竟她都生过俩个了。
却没想到等把孩子洗干净,包裹整齐,钱大嫂忙完这些,出了产房门泼水,就那么一会儿功夫,不知怎么的就一心容不下这个刚出生的小叔,拿着足足30两银子求她,说是不想再多个小叔子分家产。
反正她婆婆那么大年纪,生个死胎、或先天不足,出生不久就断气什么的很正常,裘接生婆作为村里唯一一个接生婆,看过不少家里女婴刚出生就给扔了、淹死、掐死之类,她自己却没干过这样的事,也没胆子谋害人命、或参与谋害人家男丁。
但30两银子,是她接生20年都挣不到的钱数,实在舍不得放弃,纠结之下,她竟然告诉钱大嫂孟秋的怀像是闺女,若不想要个将来分家产的小叔,不如对外说唐桂花生了闺女,然后立刻给孟秋催生。
等她生出闺女把俩孩子换了,赵秀虽然很想趁机弄死这个小叔子,但裘接生婆不肯参与,这事就办不成,她没办法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决定用了这个偷龙转凤的办法……
裘接生婆跟她娘学的接生手艺,一双看怀像的眼就没出过错,也有专门催产用的药丸,用水化开放几片姜就吃不出药味,于是这个计划就那么顺利无阻的完成了,除了十三年前裘接生婆急用钱,为了赚刘氏的银子威胁赵秀又一次偷了孟秋的孩子,到现在一直过了十五年也没露馅……
“鹏煌是我的儿子?”唐桂花不敢置信的看向一旁扶着孟秋,已经彻底惊呆的钱鹏煌,她如果不是用过药膏,身体好的不行,现在就能立刻厥过去,再想到她的小儿子跟着二房当牛做马。
小小年纪累的不长个,皮肤黝黑,直到用了药膏才恢复成少年人应该有的模样,不由心痛的扑过去抱着钱鹏煌痛哭:“我的儿啊!你怎么一出生就开始遭罪……”
“奶……”被抱住的钱鹏煌茫然站在那里,不知该继续喊奶,还是怎么着,立刻喊娘他是喊不出来。
而两个孩子都被大嫂给偷走的孟秋,想到前两次生产时赵秀的热心,以及自己没能在生育后先看一眼孩子就睡过去的情形,想到亲儿子是小叔子、亲闺女成了小姑子、二儿子是个傻子。
疼了十三年的女儿是别人家的闺女,如此种种交织在一起,令她眼前一黑,不由道:“不会的、不会的,你撒谎,鹏煌、桃花都是我的孩子,你骗人。”
“这些事都是假的对不对?是你为了帮张家编的瞎话?”钱耀祖同样心里乱成一团麻,感觉大脑快要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