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钱荣华的反应,张桃花再次在心里戒备起钱冬的心机,无奈为了报复仇人,却不得不按照钱冬的主意行动:“就算我闭嘴,你也没法可想嘛!倒不如好好听我说说,也许能使爷奶改变心意呢?”
“你要帮我?别糊弄人了,你要帮也该帮你爹才对。”闻言钱荣华有一瞬间的心动,然而想到现实,他立刻瞪着张桃花道。
“正是因为要帮我爹,不想把这个官给大伯,我大哥,不!应该称呼一声四叔也不适合当官,我才过来跟你说话的,你应该看出来了,以爷奶的偏心,等大伯成功把所有罪名推到大伯娘身上,他一定会很快哄得爷奶回心转意,把那个官安排给他。”张桃花却点点头。
又摇摇头,对钱荣华说道:“狠心一点的话甚至可能让爷奶把张家那一大笔医疗费用按到我爹娘头上,然后让他们背着一屁股债,带着傻儿子分出去,如果弄成这样,我爹娘那么老实,还能过成什么日子呦!所以我想在回张家前把爹娘、弟弟们安置好,三叔,求求你帮帮我吧!”
“死丫头滚开,你一个外人在我跟前装什么孝女……”张桃花说话硬气的时候,钱荣华口气还凑合,等这口气一软的求他,他立刻混账起来,甩开张桃花就往钱八亩身边走,边走边想,这死丫头还来糊弄自己。
以爹娘厌恶二房的劲儿,老二就是累吐血,爹娘都不会把官位给他,老四亲近二房,又不是两老亲自养大的,情分上天然就不如他,他在给挑拨挑拨,倒时最受宠的儿子还是自己,不过那贱丫头倒提醒了他。
他完全可以把老头子的儿子都排除掉,让他跟前只剩下自己可选,这样一来,能当官的赢家不就成了自己吗?当然这不能急,要一个一个慢慢解决,现在嘛!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悄悄凑到钱八亩跟前低声道:“爹!一会儿族长……”
钱冬见成功吓到张桃花,看她心动的模样,应该成功忽悠到她替自己跑腿,如此不但可以让她安分几天,至少在钱耀祖身世问题上保持一段时日的沉默,又可以诱导钱荣华行动,达成她想要的结果后。
就溜溜达达走向钱一山附近,准备一会儿随机应变,查漏补缺,好达成她想要的结果,她走过去的时候正是时候,全村成年男丁全部到齐了,还有不少妇人、孩子围在周围,或许因为这些事牵扯到妇人、孩子。
于是族长、同时也是村长的钱一山没有阻止她们旁听,只是等人到齐了后,又让裘接生婆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做的事讲述一遍,并追问还有没有其他孩子被换,在所有人听的哗然后,钱一山手中拐棍重重戳了下地板。
令众人安静下来,才开口道:“裘氏嫁入咱们钱家村四十多年,咱钱家村也不是容不下人的,在她守寡被夫家欺负的时候也多次维护,没想到她贪财成性,狠毒至此。”
“这其中虽有钱张两家的人祸,却也少不了她的推波助澜,好在没有其他人家遭到同样的祸事,这样的人咱们村是容不下了,等今日的事解决后,立刻送她收拾东西,离开村子,大家没有意见吧!”钱一山问道。
“没有。”
“以后谁还敢找她接生啊!”
“幸好我儿子长得像我,让我不用怀疑孩子被换。”
“我家闺女早产了一个多月,不会也是被催产了吧!”
“我家孩子长得都像媳妇,应该没问题。”
“我那生出来就是死胎的孙子,不会也是被人买通她给弄死的吧?”
“这样的人光是赶出村子也太便宜她了,不如告官,让她坐大牢去。”
“就是。”
…………
闻言人们纷纷出声,表达自己同意、怀疑、感觉惩罚太轻等态度,钱一山却没有听他们的意见,而是让村里青壮把裘婆子拉到一旁后道:“行了,看在同村几十年的份上,裘氏的事就这么办吧!接下来是张家的事,大河,今儿的事你打算要个怎样的结果?”
“把我闺女换回来,让他家赔我媳妇的嫁妆钱,还有给秀青多年看病的医药费。”张大河听了毫不犹豫的道,显然已经拿定了主意。
他这么一说,唐桂花立刻跳起来道:“凭什么让我家赔?拿你媳妇那脏钱的是裘婆子,给孩子看病是你自个愿意,别赖上我家,我家也没钱赔给你。”
“老八,管好你家的嘴,我让她开口了吗?”听到唐桂花插话,钱一山眉头一皱对钱八亩训斥道,在钱八亩拦住跳脚的唐桂花后才接着道:“血脉各自归家理所应当,赔偿?一亩,你带人去裘氏家搜出刘氏买孩子的钱数拿过来给张家,至于药费赔偿,老八你是怎么想的?”
闻言,刚听完钱荣华馊主意的钱八亩,犹豫了下回答道:“秀青既然是耀祖的儿子,他的药费自然不能让张家出,但买孩子的事,我家也是老大家的被威胁做的错事,一分钱都没拿过张家的,这个不能赔。”
“老头子!那药费是张家自己愿意花的,凭什么让咱家赔,再说那是老二的儿子,看医治病的钱有他娘老子呢!凭什么公中掏钱。”不知道钱八亩听了三儿子馊主意,对这个主意心动的他另有打算,还以为真要赔张家的钱,从没想过要给外人花钱的唐桂花心急道。
明白了这一切后,张桃花心中憎恨和需要复仇的名单又增加几个,报仇心切,又或者是怒火攻心下,她根本不顾可能会暴露钱耀祖身世,同时又发觉到钱耀祖的身世其实是她拿捏钱家所有仇人的好把柄。
因此没了前世阴影造成敬畏心的她瞪着钱光宗道:“大伯是觉得大伯娘不在家,能让你指鹿为马,说什么是什么吗?要不要现在立刻把大伯娘请回来跟大家对峙,我想大伯娘现在一定愿意说出真相。”
“桃花,你不是我钱家人,钱家的事与你无关。”就知道是这贱丫头跟钱冬那个贱蹄子搞鬼,听到钱桃花这么说,钱光宗眼皮一跳,对她冷脸说道。
令人意外的是听他这么说,张桃花还没反驳呢!钱荣华竟然突然开口怼道:“啧啧!大哥前两天怼我的时候理直气壮,说的冠冕堂皇,没想到你们大房暗地里做的这些事比我更不是人,现在事情暴露了,亏你还有脸说桃花,我要是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躲藏羞再说。”
“三弟!你……”钱光宗闻言不由面色赤红,他能拿话暗示、威胁钱八亩、唐桂花,却对不知情的钱荣华无话可说,除非他想一家子同归于尽,性命前程都不要了。
“好啊!你们钱家从头烂到脚不说,竟然还卖个傻儿子给我们家,骗了我儿媳妇的嫁妆不说,还为了你们的傻儿子搭上了一多半的家财给他看病。”与此同时,被钱家这一堆烂事惊呆的张家老婆子总算回过神来。
立刻劲儿啊劲儿的嚷嚷道:“今儿个咱必须说道说道,你们家要怎么赔偿,如果还想耍赖,咱就告到镇上里正家讲讲理,如果里正家偏着你们家秀才公,我就到县衙告你们家一个仗着做了主簿,欺负良民。”
“跟我嚷嚷什么,你家全部耳朵聋了,没听到裘婆子说是她拿了你儿媳妇的钱,威胁了赵秀那个贱人,夺走了我钱家的孙子吗?要赔偿找他家要去,跟我吵个什么劲,你当我唐桂花好欺负……”张家老婆子这么一吵吵,立刻令一肚子火的唐桂花也跟着吵了起来。
一旁钱冬眼看着钱光宗、钱荣华哥俩为了个主簿位置,在这么大的事情前刀枪舌剑,争来斗去,钱耀祖双目死死咬牙瞪着钱光宗,一句话都说不出,唐桂花、张家老婆子则为了刘氏买孩子的钱和张秀青的治疗费用吵闹不休。
孟秋一会儿看自己、一会儿看桃花、一会儿看张秀青傻乎乎在地上捡鞭炮燃放后的纸玩,女主张桃花一直想要找机会插话说些什么,估计是因为没了血缘父母这层束缚,仇恨迷惑下忽略了养父母的处境。
反应过来钱耀祖的身世已经不会是身为她张家人的把柄,反而成了钱家的致命要害,想要趁机要挟一些什么,好为以后的报复行动打下基础吧!以及赶上这一堆乱事的钱一山气到说不出话的模样。
因骤然得知真相而乱糟糟的心忽然平静下来,现状看来确实是乱成一团,但乱也有乱的好处,目前来说情况虽然对自己不利,可也有对自己有益的地方,不利的只有女主桃花的部分,只要镇压下她,这点不利也算不得什么,可惜她有灵泉。
否则用完成收集药材奖励的负面状态药威胁一下就能把她解决了,亲手杀人什么她目前还没有这样的胆子,而这有益的地方正是自己跟钱家老两口的亲子关系有了极大改变,他们再也没理由用父母的身份辖制自己。
这门婚事能做主的也成了钱耀祖、孟秋两人,以他们的性格自然不会卖女儿赚取利益,但钱八亩、钱光宗、钱荣华三个又都对那个主簿位置势在必得,为此他们无论如何都会促成这门婚事,既定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不过未来嘛!
自己完全可以利用他们这个心理,把二房从老宅分出去,而钱耀祖、孟秋俩人又是性格老实、向善,不喜欢压迫儿女,甚至连儿女的主都不会做的人,他们这样的父母如果能从钱家这个大坑摘出去。
钱家二房做娘家可比老钱家舒服多了,再加上狗皮膏药治愈了钱耀祖、孟秋的表现,未必不能治愈张秀青的傻病,这样一来自己下面就有十三岁钱秀青、十一岁钱鹏腾和一个没出生的弟弟可改造。
加上钱鹏煌自小由二房养大,性格跟钱耀祖、孟秋他们有不少相似之处,老实向善、加上养父母的情分,他一定会偏向钱耀祖他们这边,自己完全可以暗助他夺得钱家老两口的喜爱,打压下大房三房。
有事没事给他们和钱家老两口找点事干,那分家后二房的日子就舒坦多了,再同时培养娘家的人才,为以后万一在晋家过不舒服,改换阵营做准备的话,未来可期啊!当然在那之前必须让女主别再给自己捣乱才行……
钱冬想着这些,心里已经拿定主意,故作仓惶、不知所措的小跑到族长钱一山跟前道:“大伯爷……呃!曾大伯爷,你快把这些事理一理吧!在这么吵下去就乱套了,不管谁对谁错,都要先处理了才行。”
“嗯!冬丫头说的对,今天的事总要处理了才行,继续下去,村里就乱了。”钱一山声音发颤的说完,对一旁的钱一亩道:“老大,你去把村里所有成丁都给我喊过来,事关血脉族裔大事,要当着所有村人解决才行。”
钱一山这话说的颤悠悠,音量也不高,却如同给音乐播放器按下了休止键,令所有人都沉默下来,不敢再说话,整个大院静默无声……
只有同样旁观到这一幕的晋家主,悄悄压低声音对一旁的晋仲元问:“仲元,你猜一会儿你媳妇会干什么?”
“想办法惩罚她大嫂,嗯!现在是她大伯娘的那个罪魁祸首,然后回归亲生父母身边吧!”媳妇看起来有点厉害,但在这女性没多少话语权的地方,她能做的有限,唉!想到未来媳妇刚一出生就因为别人的私心离开亲生父母身边,晋仲元不由叹息了声。
听他这么说,晋家主却笑笑:“别小看你未来媳妇,她比你以为的厉害多了,你看着吧!这场闹剧最后赢家一定是她亲生父母这边。”
“有这么厉害?很少听你这么夸赞人呢!”晋仲元讶异的道,随即他有些失落的道:“爹!他家怎么误会我会磋磨自己妻子呢?我不是那样的人啊!”
闻言晋家主低笑一声:“傻小子,那是你爹我用来对付贪心人的把戏,只要把人娶进门,会不会磋磨谁管得着,不过你媳妇似乎有什么目的要达成,才特意把这个把戏闹大。”
“我还以为她不想嫁给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