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单的背面有详细的地址，他思索了一下，决定立即起身前往，虽然他才刚刚捂热身体，但如果晚了，夜晚的气温会变得更低。

赌场的位置离他不远，周鸿裹好衣服，哆哆嗦嗦地穿过几条无人的街区便到了。

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建筑，再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攥着的血色宣传单，周鸿嘴角微微抽搐，他觉得自己可能来错了地方。

一幢两层楼的旧住宅房，正静静地伫立在空地的正中央，两侧摆放着裸露的建筑材料，一股劣质水泥味扑鼻而来……

周鸿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简陋的赌场，如果不是地址无误，说它是一间茅厕，他都相信。

“该死，闹市区里竟然会有这么一大片的未开发区域，明明一分钟前路过的建筑还都是高楼大厦……”

斟酌了一会，周鸿决定先进去看看情形，如果有什么问题，再出来也不迟。

推开吱吱呀呀的木质大门，他意外地发现里面并没有那么不堪，老虎机在入口的一侧，各式各样的赌桌沿着房间边缘依次摆放，里面的空间竟然比从外面看大了三四倍有余。

“设施很完善，但不知道是不是来早了的缘故，里面只有我一名客人，可是宣传单上写的明明是全天营业。”

正中央是兑换柜台，周鸿拿着宣传单走了过去，他早注意到柜台后面站着一名工作人员。

“喂，我是来兑换现金的。”

工作人员这时才转过头，艳丽的腮红，仿佛失血过多的苍白面庞，眉心一点红，似乎察觉到了来人，他的头，轻轻地侧了过来，并且微微向下斜去，似笑非笑地看着周鸿。

这是，纸人？

周鸿猛地愣住了，一脸惊恐，后背泛起了一阵寒意。

他以前下乡做过市场调研，偶然在当地的白事上见过这种纸人，以童男童女、婢女家丁的形象为多，阳间的人烧了，寓意着烧给过世的亲人，让这些纸人去伺候地下的亲人，寄托着一种这样子的哀思。

这是一种生人遇见犯忌讳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赌场里，难道不怕顾客投诉？

“不好意思，这是我闲着没事扎的。”

周鸿定睛看去，瘆人的纸人背后，一名男子探出了头，男子身穿黑衬衫、紫色西装马甲，梳着干练的背头，一副标准的荷官打扮。

“我说……”

思维转得很快，情绪稳定下来的周鸿决定先讹上一笔精神损失费，可是他才刚说出两个字，就被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