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荣喜倒是也没赶她，还由着她脱下她的外袍，帮她换上命服。

“我要出宫了，你是怎么看的？”

姜宝玉睁着一双大眼睛，很认真地给姜荣喜穿着命服，也不抬头看她，半晌才道：“孙女只担心姑婆的身体不能康健，好在爹爹广交亲朋，若姑婆能出宫寻医，自是要比待在宫里好的。”

姜荣喜微勾了下唇角，自觉没有看错人，但依旧继续试探道：“你就不为姜家，不为你自己担心吗？”

姜宝玉依旧没有抬头。

“我自幼跟着爹爹走南闯北，四处做生意，姜家做生意不敢说完全干干净净，但比之同行，却也是他们望尘莫及的。

就算没有姑婆在宫中坐镇，只要新任尚服不是失心疯或想要中饱私囊，姜家不会有事。再说我爹那条老狐狸，即已知晓姑婆打算，便不会坐以待毙。

至于我自己——”

姜宝玉说着，终于仰起头看向姜荣喜，却是突然红了眼道：“我只怕不能随侍您左右，一个人的时候会很想您。”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姜宝玉想着姜宝珠，想着爹娘，想着崔宝玉、鱼梦龙还有秦子澜他们。

分别于她而言，何时又是陌生的了？

于是她又将到了眼眶的泪水憋了回去，抽着鼻子摇头道：“我没有关系，我很能干也很聪明，姑婆是知道我的能力的，不是吗？”

不过一两天的工夫，姜宝玉仿佛一下子从人见人嫌的顽童，摇身一变成了个乖娃娃。

看的姜荣喜好生心疼，一把将人搂在怀里道：“好孩子，你放心，皇帝和娘娘已经答应由我来推荐继任人选，姑婆一定会好好选的。

姜家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的，你相信姑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姜荣喜因病要在女官考试之后请辞的消息慢慢地在宫里传播开来。

数月之间，宫女之间传的最热的话题，变成了谁将继任御用尚服。

“当然是陆司宝。”

司宝司的小宫女站在豆花的身后，昂首挺胸地说着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