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们想要偷取棉花种植术一事传扬出去,叫越国成为六国笑柄,那他们三人便真是无颜回去见越帝了。
他现在真是无比后悔,早知如此,方才也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坚持铤而走险,就该明日与文、苏二人一道去棉农处窥探才是。
如今正是头茬棉花播种的季节,若是能偷盗一些种子,再把种植方法记录下来,回去好好研究,何愁研制不出棉花种植术?
便是用上三年五年,只要日后能有,越国百姓能用上廉价柔软的棉布,方媪能用棉线织出更精美的布料。
让越国的儿郎女娘们也能像大燕百姓一般穿上漂亮的衣裙,再不叫人说他们是南蛮土包子。
这样多好?
可他亲手将这一切都毁了,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
如今也只能一死了之,叫姜宝玉来个死无对证,将希望寄于文苏两位先生身上了。
束辛这样想着,忽的唇齿大动,竟欲咬舌自尽。
亏得姜宝玉早料到他会有这一手,竟是在旁边笑道:“无知,我大燕有最好的止血药,咬舌根本死不了,顶多让你变哑巴。”
姜宝玉说着,不知从哪摸出一支笔一张纸来,递到束辛的手边说道:“我是让你用手画图纸,又没叫你用嘴说。你咬舌头有何用?”
束辛被姜宝玉气的身子抖,咬着牙道:“士可杀,不可辱!就算本公子死不了,也是因你而身残,你以为自己就能独善其身吗?”
谁知姜宝玉压根就没被他吓到,瞧了瞧自己指尖快要凝固的伤口,歪唇道:“本官知道你在期望什么。想来若是你今夜没有回去,文、苏两位先生定然还留有后手。他们自不敢把你失踪的消息传扬出去,而是会借机要求游历神都,帮你掩饰过去。
而后趁机溜到我神都郊外的棉田,偷看棉农播种。”
姜宝玉说到这里,看向束辛的眼神中满是讥讽和了然。
“我说的对吗,束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