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发现，苏沂的笑意很深，直达眼底。

“好喝吗？”

“还行。”

喝完了椰子水，苏沂把雪白的椰子肉用小刀剜出，一些放在火上烤，一些递给乔黛吃。

“我们国内的椰汁就都是椰肉榨出来，对了，你知道当地人拿椰子水做什么？”

乔黛摇摇头，她实在是不喜欢这个贫瘠的东南亚国家。

“洗脚。”

刚喝完香甜椰子水的乔黛脸色不好看了，她瞪了苏沂一眼，却被苏沂塞了一块椰子肉进嘴里。

“生气会不好看。”

“那也总比冷心冷肺的人好得多！”

苏沂叹了口气，轻声叫了她的名字，“乔黛，我不喜欢别人这么说我，这是第二次了。”

乔黛下意识想说，你不喜欢关我什么事，却想起他本来是可以走的，却在这鸟不拉屎的荒岛上陪她，于情于理，她都没有资格指责苏沂冷血。

“嗯。”

苏沂一边烤椰子肉，一边惊讶的看着乔黛，从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像是一只刺猬，难得如此温顺发出猫儿一样的声音呢。

“想听听洞里萨湖水上人家的故事么？”

苏沂一边翻烤着椰子肉一边问乔黛。

孤男寡女的山洞，一堆干柴，一把烈火舔舐着干柴，确实再没什么比讲个故事更好的消遣了。

“行。”

“其实水上村庄里的村民准确来说并不是柬埔寨居民，他们都是越南后裔，他们被越南抛弃，在柬埔寨国内也没有获得陆地居住权，最后就成了无国籍的流浪汉，一生都不得上岸，生老病死，全在这偌大的洞里萨湖里。”

“越南为什么抛弃他们？”

苏沂挑起一块烤好的椰肉递给乔黛，顿了顿才开口，“那是很久远以前的故事了，那是红色高棉时期，越南想要占领柬埔寨，越南胜利了，柬埔寨被迫割走了很多土地给越南，而且柬埔寨国内很多文化人都被毫不留情的屠杀，柬埔寨就彻底恨上了越南人。这些驻留在柬埔寨境内的实施大屠杀计划的越南人就是现在的洞里萨湖居民，越南以此为耻，柬埔寨以此为仇。”

“可他们是无辜的。”

乔黛的脑中浮现了那个划油桶的姑娘，不管她的祖先做了什么，都不该由她来赎罪。

“如果你经历过中国文化大革命，也许就不会觉得他们无辜了，几乎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