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纤听这话倒是一怔。曼曼的话里,没有小心、谨慎,就像在说着自家子侄那样自然,完全不像在直接或间接的讨好主子。
她勉强一笑,道:“从前只觉得你傻,可现在想想,从小就跟着六爷也是好事,毕竟感情是一天天累积起来的,总比大了再在一起要深厚的多。”
她是有感而发,曼曼却没什么感触,她抚了抚已经不再那么疼的双颊,只道:“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况且感情的事要看缘份。我也不过是走到哪儿是哪儿,遇到什么是什么。”
她能听出春纤话里的惆怅,却并不追问她和陈云端如何。
春纤倒发了一回呆,打起精神道:“是啊,要看缘份的,就像我和妹妹,可不就是缘份吗?我一见你就觉得亲切,好像看到了亲妹妹……”
曼曼有点发寒,也有点窘,好像自到了这个架空的时代,但凡是年龄相近的女子都爱以姐妹相称,而且说的那样自然,根本看不出一点虚伪矫情来。大抵是她从前一直是独生女,堂兄弟姐妹也不多,处此各忙各的,少有天涯相聚的时候,姐妹情份自然要淡薄许多,因此一听谁提姐妹这个词,她就十分的不适应。
一个时辰一晃而过,春纤和春醉与曼曼和咏芳依依惜别,再三叮咛,闲了一定要去清雪院多走动。
咏芳自然而然的扯住曼曼的胳膊,曼声道:“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见曼曼犹豫的空儿,便挽起她的胳膊,生拉硬拽的道:“已经忙了一大中午,累的人腰酸腿疼,我们两个去园子里逛逛——”不由分说,扯着曼曼就走。
她手劲极大,曼曼一时挣脱不开,只得拍她的手道:“我跟你去,可你先把手松开,我自己走。”
眼见得出了院子,咏芳不怕曼曼不肯了,这才松了手,笑吟吟的道:“我听说后花园的菊圃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我们也去瞧瞧,老爷从各地搜罗了好几个稀世品种,难得一见呢。”
曼曼并未挣扎。她多少能猜到咏芳的意图,她还是不死心啊。有的人被捉住了把柄,第一个念头便是要斩草除根,第二个念头便是要拉到同一条贼船,想来咏芳也不出其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