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入夜,赫云铮往碧落阁去已是过了酉时,里间落音对着镜子擦抚湿发,他从身后紧紧抱住,埋在落音颈间贪婪的呼吸她的香气,“胖了不少。”
“这就是你几日不见说的话?”
落音脱离他的怀里,仅着了一身轻薄的亵衣,宽松地坠着宽袖,挽起屏前的珠帘,习惯地沿路吹灭一颗颗烛光,只剩床头的一盏,突地手指间灯罩滑落,脚尖突然离地,赫云铮从她身后突袭抱起,对于惊呼的搂抱他甚是满意,落音对上头上炽热的眼神瞬间明了此中之意,垂眸脸色微红,他的脚步渐渐往珊瑚床游移。
将落音轻放床榻,作势便要循着一抹芬芳下去,外间突然传来一阵疾匆的脚步,赫云铮警惕地起身,便听到碧云前来通传,“王爷,太子妃来了!”
南宫婉月?
赫云铮转眼对上落音疑惑的眼神,起身便朝外去,落音拢上衣袍询了一声等候的家仆,“太子妃如今在哪?”
“回王爷夫人,在雍和殿等着。”
坊间里不是没听过关于东宫太子妃的传闻,落音脚步不禁加紧,赫云铮觉察到自己的速度下意识缓了缓,随即牵上落音,“不放心我?”
“不放心她!”
一听这话,赫云铮倒笑得快意。
雍和殿的灯燃得旺盛,四周通亮光明,赫云铮一想,两人竟已经七年没有来往过,她的眼睛直直地顶上他与落音的十指紧扣,脸色尴尬。
“见过太子妃。”
南宫婉月笑得拘谨,“云铮哥哥,既是自己人就别客气了。”
“君臣之礼,不分场合。”
赫云铮短短几个字便让南宫婉月觉出了生疏,落音站在赫云铮身后,细细地端详着面前赫云铮曾经钟情的女子,她的眉目淡雅清丽,俏丽多姿,笑脸红唇,楚楚动人,确实是令人生羡的容貌。
“婉月过来是想请哥哥助太子一臂之力。”
太子携国库资银前往冀北赈灾,南宫婉月却来求助,赫云铮蹙紧眉头不知所以,“太子前去舒源,那是一桩功劳,不怕本王抢了风头?”
七月中旬,舒源塌方泥石流,洪水成了浩荡的洪泥席卷了百姓赖以生存的家园,帝京的资银赶到本就已经是于事无补了,太子见事态如此便心生包庇之意,与赈灾的监察官和当地的首府私吞了灾银,无奈百姓生存无依四处郡县皆不收留难民,流寇四起,舒源已是人人自危,饿殍四处。
“为何灾情如此还不上报陛下?”
落音轻声上前洵一声,却遭到了南宫婉月的一记轻蔑,在赫云铮看不到的地方,手里竟接过了她递过去的茶。
南宫婉月径直眉眼流波地对上赫云铮的眼睛,“云铮哥哥,婉月求你,你手里有另一半的兵权,发兵舒源,帮太子殿下镇压下去,这一恩情我们没齿不忘。”
“本王要你们没齿不忘什么,太子私吞灾银致百姓不顾本就失了仁德,镇压得了吗?”
赫云铮一脸平静,南宫婉月起身,“赫云铮,你不就是想报复我吗?恨我当年不顾情分嫁入东宫,没有与你厮守。”
落音觉察到南宫婉月此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手冷静地接过赫云铮手里的茶,“凉了,我去添一点。”
手指被赫云铮紧紧握紧放进手心,她看到他安稳地朝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