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一趟,不,这几趟,曹家没少花钱。”胤禟啧啧道“织造可真是个肥缺。”
众人听说也就是一笑,不想胤禟继续道“不过兄长们听说没有,”他刻意压低声音,连太子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听说欠下不少亏空呢!”
“诶!”
几个年长的哥哥一脸“就这点事”的表情,让胤禟大失所望,而老十一脸“哗众取宠”就更让他生气了,就连八哥也是微笑,看他就像看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
“接驾这么多次,有些亏空不奇怪。”胤禩说来到底也略有些发酸“在座诸位哥哥自然都听说了。你啊,别这么少见多怪的。”
胤禛听见胤禩的话就想反驳,亏空就是亏空,什么理由也是亏空了。这怎么能是什么能轻飘飘放过的问题。
而一直和胤礽三句两句闲聊的胤禔已经略有醉意,他听说这边的话,就笑道“九弟是年轻,这会你们怕是也没听说当年的遗民是什么样的。”
“大哥说说呗。”胤祐也来了兴趣,他也喝了酒,此刻胆子大了,道“弟弟们真的没经过。”
胤禔就把当年康熙如何招揽遗民说了说,胤礽是知道的,加上近日气氛不错,胤禩也规规矩矩,胤礽也想让老八放松警惕,就也跟着说了些不犯忌的旧事,听的一帮年轻皇子啧啧称奇。
“所以,曹寅这么多年在江南帮朝廷经营,便是略有亏空,汗阿玛怎么会追究。轻重缓解,他老人家最是英明的,小事、小事而已。”
这是公开场合的解释,但私下里,胤禔对自己的一儿一女是这么说的“你们觉得,曹织造是打着自己是顾家外甥,拉拉关系,那些遗民就能信任他,甚至将身后事托付给他?”
“当然不可能。”苏日格马上道“那样说不过去。阿玛不是说过,就连顾总管那样的大太监还给前朝义士修庙,更别说文士,他们的情绪只会更大。”
“所以要给他们更多的东西,帮助?”弘晗不确定的说道“反正都要钱就对了。”
胤禔满意的笑道“就是如此。不管做什么都要钱,所以你们汗玛法一定不会去追究这个,阿玛给你们讲也就是告诉你们,轻重缓解、孰轻孰重,一定要会分辨。历朝历代都有杀人偿命之说,可杀人者会各个偿命吗?战场杀敌怎么算?为父母报仇又怎么算?”
“比如江宁织造亏空这件事。他花的这种钱可以叫□□经费,”直郡王给了个定义“曹寅可能把一笔笔的这种账目记到账本上吗?说自己给某某遗民为了某某事件,花了一笔钱?不能拿到台面上说,也就这样了。”
“有些事情要明白根底,才能做出正确判断。你至少要了解大致的流程,才能知道哪里可能出问题,哪里可能被人哄骗。”胤禔一锤定音“等这次回京,阿玛会让你们参与些实务,多看看朝廷各项事务的记录。”
这玩意就像高考,最好的联系就是做高考题,虽然孩子们学习生涯尚未结束,但学无止境,他们也不是为了考科举。胤禔想好了自己的安排策略,正在高兴,就听弘晗举手发言。
“阿玛,儿子总在宫里,难道要在宫中读您给的功课吗?”
这倒也是,胤禔想想“那就再过两年罢,估计那个时候你就得离宫了,到时候再说。”
四月末,直郡王带着皇孙们返回京城,然后入宫禀告太后说皇上五月归来,六月拟定要奉太后前往承德避暑。老太太很是高兴,还拉着胤禔问道“你汗阿玛说了没有,十三、十四他们的婚事什么时候办?”
“太后妈妈,这个事儿倒是没听汗阿玛提起,不过论理,今年秋天也该办了。”胤禔笑道“等得寿他们也指婚,妈妈就要抱元孙了。”
曾孙之子当为玄孙,然而要避讳,通常避讳称元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