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周遭天旋地转,我从小敬仰的两位大儒,受翰林院尊敬的两位大先生,他们以前竟然是十三王的娈宠!
除了震惊,我心中萌生出奇怪的躁动。二位先生平日里庄重雅正,他们在十三王府的罗帐下又会是怎样一幅好景致?
雅颂和落霞原定只去扬州两月,可是他们实际上一走就是小半年。我一度怀疑,他们不会再回来了。于他们而言,我只是他们众多学生中的一个罢了。
但他们可曾想过,于我而言,他们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唯一的希望。深宫之中生活苦寒,我五岁就被关进去,一关就是三年。
我每日都盼着早些去国子监,让我练字也好让我作画也罢,只要能离开朱红色的宫墙一切都好。每日午时我都被太监背回宫里,白天看冷冰冰的墙垣,晚上看数不尽的星斗。
我那么需要他们,而他们两个说走就走。
我摸着装满青绿颜料的锦盒,感觉这辈子再也等不到他们回来的一天。我的生父有钱买这么多颜料给他们,以后生父定会买更多的颜料,好让他们忘了闽南还有一个等待他们回来的赵佶。
就在我近乎放弃希望的时候,雅颂和落霞突然回来了。
我高兴坏了,可看到他们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又担心起来。他们此去扬州遇到了什么,为何回来之后他们会这般消沉萎靡?
第一次,我第一次见二位先生饮酒。秋末冬初,天上快要入冬的秋月寒光慎人。
“先生。”我伸手摸摸雅颂先生被酒气熏到微红的脸,“你醉了。”
“秋月,我没醉!”雅颂一把将我抱住,悲凉的哭声从他喉咙里嘶嘶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