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凌琉极有耐心，事实上，任何跟风梓有关的，他都极有耐心。他一块一块的喂着，偶尔还将吸管凑到她嘴边，让她喝口纯净的营养液，防止被噎到。他的速度不算快，但一管营养液本身也没有多大，所以很快，这顿“饭”就结束了。

他将盘子和杯子放到一边，随口叫了机器人来收拾，自己倒坐在旁边专属座椅上，着迷的看着风梓的动作。

说实话，现在风梓的形象并不养眼。长时间牺牲睡眠、靠着清醒剂来维持大脑的兴奋让她眼眶泛红、眼底青黑；根本没有时间进行梳洗打扮、即便凌琉替她擦拭也觉得浪费时间因而挣扎一番，使得她发丝凌乱、脸上也有些出油；更吓人的，是她疯狂的神情和眼中的激动，别说温婉淑女了，连个最基本的正常都做不到，诡异的气质让本身还能算得上七八分的颜值大打折扣。

但，凌琉就是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这是他的姐姐，是他失而复得、原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姐姐，是他曾经没认清自己的内心时，做了不可原谅事情的姐姐。

曾经，在面对那些占据姐姐皮囊的人时，他大着胆子幻想过，如果，如果他面前真的是姐姐，那么，他会做出什么呢？

是将她囚禁起来，只看自己一个人？还是再一次将她毁灭，做成标本永远属于自己？或者，远远地躲开，躲开这个掌控着他全部身心的女人？

然而当他真正面对的时候，才意识到，他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姐姐对他的处置。如果姐姐不想见到他，那他就躲到暗处，每天偷偷观察，如果姐姐愿意接受他，那他自然会珍惜机会，不会再做出错事，如果姐姐想要抛弃他……不，不会有这种可能！

事实已经证明了不是吗？姐姐并没有抛弃他，并且，两人的关系还回到了他第一次“杀死姐姐”之前。凌琉常常想，也许，姐姐的存在，和这次关系的回暖，是天道对他唯二的善意？

想到天道，凌琉眸色渐冷。

不，这不是天道的善意，而是他自己争取的结果。要不是他一遍遍地杀死任务者，让她们任务失败，姐姐也不可能吞噬了她们，最终回到了他面前。

——根本与那狗屁天道没有丝毫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