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泽笑得仙风道骨:“真正的和尚,什么才是真正的和尚呢?佛祖慈悲,却也有怒目金刚,普渡众生,却又只渡有缘之人。佛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还在修行中的和尚呢?所谓真正的和尚,只不过是世人觉得他合该如此,便成了正统。”
“道长说的是,”方唐面上带着些愧疚,“是我想错了。”
远泽微微摇头:“不过居士确实好眼力,远山道观的祖师,世人皆称作远山道长,当初就是得了佛教的教导,才脱离师门,开了鄙观。”
“噢?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
他颔首,“远山祖师对当时盛行的佛家某种理念非常推崇,却碍于师门教导,一度痛苦不堪。某日于菩提树下顿悟,才醒悟到世间诸法,不论佛道,归根究底都是为了普济世人,纠结于表面,才是落了下乘。”
这段时间方唐恶补了这次世界的佛道历史,却从来没听过这件事,一时间生出了兴趣。
“那想必远山道长当时研习的,必定不是无为寺的佛法。”
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平和的道观。
恐怕那远山道长直接就遁入无为寺了。
“确实如此,”远泽脸上无悲无喜,“祖师钻研的,是当时占主流的无名寺佛法。”
他顿了顿,补充道,“比之无为寺,更加中正平和。”
方唐笑了,又是一个熟悉的名字,“那不知道这无名寺坐落于何处?在下想去观摩一番,研究研究佛法。”
远泽叹了口气,脸上终于有了点常人的神色:“无名寺不争不抢,自然比不过无为寺,早已断了传承。”
他叹息道:“无为寺实在过于霸道,在它所处的土地上,几乎不允许别的教派存在。”
语气中,俨然已经带上了些许唇亡齿寒的悲凉。
方唐点头,表示理解。
现在就是如此,南方无为寺一家独大,北方百家争鸣。
虽然暂时看起来远山道观与无为寺分庭抗礼,甚至远山道观排在它前面。
但无为寺这支佛教实在魔性,曾经几度险些逼死远山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