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也：“……”

两人顿时无语地望向站在天桥边，一副准备往下跳的太宰治，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过了半晌，中也咂了下舌不耐烦地说道，“这个青鲭真麻烦！……我们去看看。”

“……好。”

中也留下一部分黑衣人监看山田隆一防止他逃走，带着剩下的人和雪一起快步来到天桥。

“喂绷带混蛋！要死你等我们交完任务再去死啊！你现在跳什么河！”

“啊这条河水是如此的清澈，我感觉到这次我一定能自杀成功，不跳就没有机会了呢。”

“哈？你在说什么鬼话？！”

看着只差迈出一步就能掉进河里的太宰治，这是雪第一次直面太宰治的自杀。一直以来，她都是通过中也愤愤地讲述，以及周围其他人或明或暗的讨论知道太宰治是一个自杀狂魔。而这次两人一起执行任务，她也是通过高桥悠人的话，知道太宰治时不时的跑去自杀。

所以，雪仔细地观察着太宰治脸上的表情，判断着他话语的真实性。

“你真的想好了吗？”雪突兀地问了一句。

太宰治一愣，随即眼角一弯，对着雪微笑了起来。“想好了哦。”

“为什么是现在？”雪如是问道。

“为什么吗……”太宰治维持着微笑的表情，眼睛的深处微弱的闪耀着，仿佛一直憧憬的目标终于要达成的一般雀跃的光芒。

“雪对我下手很重，却巧妙的避开了我的要害呢，让我不至于死掉。”太宰望着雪，声音平稳地说道，“但是处于这种负伤状态下的我，如果如水自杀的话，一定可以自杀成功的吧。啊，这样想着我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太宰，你……”

中也听闻皱眉，右腿向前跨了一步，想要阻止太宰治的自杀。

“啪。”

雪伸手握上中也的手腕，眼神却看向太宰治。

“这样啊。”她平静地说道。

“是哦。”

说完这句话，太宰治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眼神中却多出了一种即将前往他所期盼的幸福之地的光辉。他的身体往后一仰，从天桥上落了下去。

“太宰大人——”

“太宰治——”

亲眼看着太宰治从桥上掉下去，中也和其它黑衣人纷纷地瞪大双眼，惊慌地喊着太宰治的名字。

高桥悠人冲到围栏边，脚踩着栏杆就要跟着跳下去救太宰治。中也也打算走过去，但又一次被雪拦了下来。

“等一会儿。”雪说道。

“不要救他。”

“什么？”高桥悠人停下翻越围栏的动作，惊讶地望向雪，“为什么？”

中也一愣，用同样如此的眼神看向她，表明他的疑惑。

“既然他的求死意识这么强，那让他去死不是完成了他的心愿。”雪歪了歪头，表情很平静，好像对太宰治的入水自杀没有什么感触。她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强迫一个想要死的人活下去，对他来讲才是最痛苦的吧。”

听到雪的这番话，天桥上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么，现在哥哥带着人押送山田隆一去见首领，给我留下十个人就行。”雪说道，“我在这里等，看太宰治死了没有。”

中也顿了顿，犹豫道，“可是……”

“哥哥，大家一起等会很浪费时间欸。”雪换了一只手打伞，无奈地说道，“还不知道太宰治这回能不能成功的自杀呢，如果他自杀成功找尸体也要好一会儿，所以你先去和首领交任务吧。再说我也对交任务什么的不感兴趣。”

中也定定地看着神情自然的雪，半晌说道，“好。”

他利落的转身离开，带着将近一半的人马走下天桥。

雪望着中也离开的背影，突然对站在身后的小林达也命令道，“带着人沿着河流巡视，看太宰治什么时候会浮出水面。”

“啊？”

小林达也眨了眨眼睛，突然自己被下达指令有点反应不过来，在一旁的高桥悠人的“我能去吗雪大人——”叫声中回神，他立即大声应道，“是！雪大人！”

“你也去。找到太宰治给我汇报。”

“是！”

仅有的十人离开天桥走向河流的岸边，准备离开的高桥悠人忽然脚步一顿，他转过身看向雪望着河面的背影，踌躇了几番还是问出了口。

“雪大人，这让真的好吗？太宰大人他——”

“你怕什么？”雪望着在阳光下显得波光粼粼的河面，无所谓地说道，“出了什么事情由我顶着，你们放心地去找。”

我不是这个意思……

高桥悠人想要说出这句话，可他却不知为何没有说出来。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的走掉了。

……

“是真的想死啊……”

雪低声说道。

……

二十分钟后

“雪大人！太宰大人找到了！”

来人是一个带着黑墨镜的黑衣人，他从远处跑来向雪汇报。

“哦？”雪坐在河岸边欣赏着河流的景色，她扬起下巴，看向黑衣人，“在哪里？”

“就在前面三百米远。”

雪站了起来，拍拍身后的土，问道，“人死了没？是高桥下水去捞的？”

黑衣人恭敬地依次回答：“太宰大人没有死。高桥按您的吩咐，等水面彻底没有了动静，五分钟过后才跳入河中，游过去救回了太宰大人。”

“嗯。”雪点点头，打着她红色的阳伞，朝前方走去。

“太宰大人！您醒醒！醒醒！”

小林达也双手交握一下一下的按向太宰治的心脏，为他做心脏复苏。等到雪走近他的身边，太宰治正好吐出肺部里最后的水。他痛苦地咳嗽着睁开眼睛，表情不悲不喜。

“啊……还是没有死成吗……”

围在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人敢上前搭话，他也不在意周围的人的存在，而是无力地挪动他的左臂，抬手遮住照向他的刺眼的阳光。

“……好无聊啊。”他的最终突然蹦出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雪安静地看了太宰治许久，见他如死狗一般湿|漉|漉的瘫在河岸上，倏地开口问道。

“为什么没有死呢？”

太宰治微怔，有些茫然地挪动视线，望向站在一旁的雪。

“欸？”

他惊讶地出了声，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

“雪，你还在这里啊。”

“为什么没有死呢？”雪执着地再一次问了一遍，“按照正常人的体质，在水中最多撑死憋气几分钟，之后便会窒息而亡。而你在水里没有氧气地过了二十分钟，为什么没有死掉呢？”

太宰治再一次茫然了，脸上露出了“你在说什么”的无措。这样的表情——雪第一次见到——如此符合太宰治的身份，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

“啊……”太宰治呆呆地望向雪，随后恢复了他以往的神情，但却带了点不知所措。“不知道呢，大概我不是什么正常人吧。”

雪定定地看向太宰治，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阖了阖眼。

“我知道了。”

“对了，记得下次给我找几个能打的。”

雪撂下这句话，仿佛身后再没有什么令她感兴趣的东西一般，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了。

小林达也看了看地上的太宰治，又望向已经走远的雪，对太宰治说了声抱歉，便起身追上前方的雪。

“……”

此时的太宰治已经由躺改为坐。他坐在地上，望向雪逐渐走远的背影，突然开口。

“她一直都在吗？”

“什么？”高桥悠人不明所以地出声。

“雪，她一直都在这里吗？”太宰治依旧看着雪的背影，轻声说道。如果不是高桥悠人离他很近，根本听不见他的话。“最后是她让你们救我的吗？”

高桥悠人意外地看向太宰治，他没想到太宰治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的，雪大人一直在这里。她命令我们沿着河岸寻找您。”高桥悠人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命令不是‘救您’，而是看您在水下彻底没有动静之后，过五分钟再把您捞上来。雪大人是这样说的。”

太宰治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低声呢喃说道，“这样啊……”

恍惚间，看着太宰治的高桥悠人猛地产生了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

他能感觉到太宰治，这个令人恐惧的十五岁的少年身上改变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他不明白他的这种感觉为何来的如此突然，也如此的让他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再一次望向坐在地上垂着头的太宰治，或许是刚才雪和太宰治的对话触动了他自己。第一次的，高桥悠人对太宰治的自杀生出了纯粹的好奇。

为什么要自杀呢？

高桥悠人出神地想到。

太宰大人他……真的想要死亡吗？

……

……

等他回到港黑后，脑海中最后冒出来的想法，一直盘旋在他的心里。

他是真的想死吗？

正在交接任务的高桥悠人又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眨了眨眼，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放弃思考。

算了，思考这种事情做什么。

他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资料，离开了档案室。

作者有话要说：唔……写完了，真的是累死我了（瘫

请举起你们的双手让我看看还有多少人在呀！（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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