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玛丽安。”

余念点点头：“玛丽安，也是一名女巫？”

“是的。”女巫还想继续说什么，可是一直观察着余念表情的她就发现余念好像在她承认这件事的瞬间又开始走神了，她立刻就闭上了要继续说下去的嘴巴，心存侥幸的保持着沉默。

在女巫说出玛丽安的名字并且成分的身份的时候，余念的脑海里面装死很久的提示音终于诈尸表示，她的支线任务一已经完成了。

进入任务来总算是有一点舒心的事情了，余念满意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女巫：“你继续说。”

……

虽然女巫一直都在挣扎，不太愿意跟余念坦诚，但是对方过于强大的压力，依旧对方界限不明的身份都给了她巨大的压力，在这种压力之下，最后女巫只能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娓娓道来。

玛丽安是国家首都城市里面一个女巫，而且是一个身份十分重要的女巫，大概算是这个城市女巫组织里面的精神领袖，在她被逮捕之后，首都的整个女巫组织就全部都溃散了，所有的女巫都在逃窜，她就是其中之一，只是没想到在逃窜的过程之中她直接被逮住了，而后又遇见了余念。

听着女巫的话，余念却并没有马上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对方，她的眉眼如画，目光中却藏着锋利的芒刺，让女巫如同寒冰在背。

房屋外面的光线已经越来越亮了，初升的太阳照在了黄土漫漫的地面上，折射出一种柔和却茫茫的光，这种光带着一种温暖的光，似乎将黑夜的寒意都驱散了，但是，这种温暖的光却没有办法进入这个房间半刻。

女巫从来没有觉得像是现在这样冷过，她上下磋磨着自己的双臂，目光忐忑的望着余念，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异常的镇定，看起来好像跟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一样。

只是，这种镇定在余念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很亏就崩溃，化成了一地狼藉，她舔着嘴皮缓缓的开口：“我没有说谎，我说得都是真的。”

只可惜无论女巫说什么，对方那双眼睛中却仿佛已经洞察了一切，她忽然就笑出了声音，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指轻轻的点了点那根项链说：“玛丽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啊？”

话音未落，女巫那长满皱纹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惨白一片，青白色的肤色跟那双浓重的黑眼圈配合起来，越发显得这个人十分的可怕，她干瘪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终于在脸上露出了一种小心翼翼又谄媚的笑容：“玛丽安已经死了，我不是玛丽安……”

“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就只有你长脑子，其他人都是蠢货？如果这个人是玛丽安，她的尸体会被随便被我发现吗？如果像是你说的一样，这个人是首都女巫的精神领袖，被人杀了，如果她的身份真的是这么重要的话，她难道不应该现在在教廷的监狱之中吗？就算是死了，她的尸体也应该被挂在城墙上，这样才能起到威吓的作用啊。”

说到这里，余念的手指轻轻的翘了翘桌面，那木头的桌面发出了嘟嘟的声音，她不慌不忙的再次开口：“你大概不知道我是在什么地方发现这具尸体的，是在水井里面。如果这个人真的如同像是你说得在女巫之中身份显赫，她怎么可能会被随便丢在水井中？再说你，你只是一个普通女巫，而且，你的武力值很差，至少你打不过昨天的那几个人，但是，你却被他们严密的关押着，这会是一个普通的女巫该享有的身份吗？”

像是嘲讽一般低低的笑了几声，余念看着对面的人越来越发青的脸色，声音淡而平缓：“你说得确实是实话，玛丽安是王城女巫组织的精神领袖，而且她被捕了，王城里面的女巫组织就溃败了，所有的女巫都在逃窜，我承认，你说得这些都是真话，我也相信，只不过……”

余念的声音再次顿了一下，就连她敲击桌面的声音也跟着停顿了下来，短短的停留了几秒钟之后，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一声又一声，女巫只感觉好像是催命的鼓点一样不断的砸在自己的心上，让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只不过，你才是玛丽安，你才是那个精神领袖，而她，才是那个没有什么身份的普通女巫。”余念勾起了唇角，脸上露出了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

女巫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平静，她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余念，好像是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许久之后她才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对于这个问题余念摇了摇头：“对于你们来说，我跟你们双方都没有什么厉害的关系，所以，你可以这么想，我是一个自由的雇佣兵，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助你们，当然，我也可以帮助教廷。”

玛丽安抓住自己膝盖的手指开始不停的颤抖了起来，可是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刚才装出来的那种瑟缩已经完全不见了，她露出了原本被掩饰起来的气势，那种超然的，平静的，甚至可以说神秘的气质。

就在这个瞬间，余念甚至感觉到她的身体都一下子变得舒展了起来，她坐在那里，缓缓的说：“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大概是因为有利可图吧。”

虽然余念说得是实话，但是玛丽安显然不太相信余念的话，她冷笑了几声：“你也相信教廷的鬼话吗？你也觉得我们可以直通地狱，可以摆弄人的生死吗？你也觉得那么泛滥的疾病是我们的原因吗？”

余念带着些怜悯的目光看着对方，然后叹了一口气，没有文化的人真是可怜啊。

“你觉得你会吗？”余念冷笑着扯了扯嘴角，然后勾起了玛丽安给自己的那根项链丢还给她之后才缓缓的说：“我就是一个求财的人。”

“可是我们没有……”

“你们要是有钱，我就站在教廷一边了。”余念虽然在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异常的冷酷。

说来也奇怪，在这种冷酷的笑容之中，玛丽安却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慰，那是一种极为诡异的安慰，就在这个瞬间，她竟然相信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