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虑,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花娘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惊诧与沮丧,如是解释。
他很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虚幻的人形看了底下一眼,茶几上的茶壶与杯子便自行飘起来,斟了杯茶移到了叶擎苍面前。
‘你有什么想诉说的,我可以倾听;你有什么想询问的,我可以解答。’
叶擎苍发热的脑子迅速降温,那股冷意是从心间弥散开,而他陡然觉得,未见到靳元灵或许是件好事,至少现在他很清醒——确实,时间紧迫,有更多更重要的事亟待完成,他不能将仅剩的时间耗费在儿女情长上——仅仅想到靳元灵,他的情绪连带着思维都会不对,如果见着她,再次与她面对面,他都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做出什么。
先是本能地想到,他不应该来此,然后又觉得,既然来了,就该坦然面对。
“前辈……”他思忖了一下,还是选了这个称呼,只是道出来难免显得干巴巴,“她是怎样的……态度?”
花娘端坐于彼方,静静地回望过来:‘她正为此而努力。’
千叶是真不想见叶擎苍。
反正该从他脑子里获得的情报已经窥得,对她来说,他的利用价值也就只剩下“天命之子”或者说“贪狼”附带的作用,她暂时没办法挖掘出来,也不想与之虚与委蛇,于是能避则避,反正他现如今乖乖地杵在她想要他站立的位置上,只要不出幺蛾子她就不必过于关注。
她离开青贺前往丹扬。
丹扬处地偏南,是九渊中危机程度最深的一个,也是恶灵脉的负面作用最先在真实界中显现出来之地——丹扬的恶灵脉“沧顶天宫”也是最先陷落,造成巨大灾厄的所在。
玄门分散在各地,每一家每一派在神州总有各自的活动范围,像是丹扬,就是道家在此传道得多。
倒也不是说就没有佛寺庙宇、佛家道场,只是玄门的和尚很少会在别人的活动范围内长留而已,但不包括白渡川,哪里需要渡化他就会出现在何处。
——白渡川在丹扬。
沧顶天宫悬于空,其下焦灼一片,这块地域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土地干裂,植栽枯死,酷热与缺水笼罩下来,催得人无法生存,附近地区经济调过来的水资源也就是杯水车薪,在当今年代,也迫人不得不背井离乡。
白渡川渡世间一切生灵,他渡人,也渡那些死去的花草树木。
“法师可别念经了,死就死了,念再多也没啥用。”肥头大耳的道长不停拿蒲扇怼自己的脸。
本来就是鼓鼓囊囊的肉,背心大裤衩,没有道袍兜着,就洋洋洒洒铺陈下来,颤颤巍巍得,就快从身上流下来了,穿这么凉快,也阻不了汗跟水一样不停地渗出,不停地滑下来,背心已经全然湿透,对胖子来说都特大号的裤衩也快贴在腿上,要不是他蒲扇怼得勤快,他都怀疑自己会就这么憋气过去。
主要这天空中根本没有太阳,厚厚的云层灰蒙蒙地顶在上方,但丝毫不影响那种焦灼散布得到处都是——道家的术干架倒是利索,但要说想提高舒适程度,就太为难人了一点,不像佛家,兼收并蓄,包罗万象,什么乱七八糟的术都有。
他盯着白渡川一身清爽,连滴汗都没落下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各种羡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