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鱼遍布，南弘看不清地上人的面孔。

看着旁边捂嘴痛哭的那个少年，南弘头脑中蓦然浮现了净迟死的那天看到过的高个僧人的身影。

“住持，这些纸鱼不知怎地冲进了这里爬到了净恒师弟的身上，即使我们用手抓也根本无济于事”旁边有僧人焦急道，“不过幸而它们不咬人。”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净恒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原来那些纸鱼开始前赴后继的钻入他的口鼻之中。他用手胡乱的抹脸，但是这些纸鱼太多了，移开了一些还有更多扑上去。

净恒在地上翻滚着，诡异的是被他压在身下的纸鱼有些明明被压扁了身体甚至失去了一部分还能继续在他身上机械的爬来爬去。

“住持，这样下去他不能呼吸了。”那僧人焦急道。

“唉，痴儿。”鹤玉感叹一声，解下佛珠开始诵经。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明明并不是很响却霎时间让整个院子安静下来，只有地上的净恒不时惨叫一下。

那些纸鱼听到了声音都齐刷刷的停顿下来。

就在南弘跟众人一样以为成功了的时候，它们又更加疯狂的挣扎起来。这让净恒更难受了，现在的他甚至因为口中充满了纸鱼喊都喊不出来了。

鹤玉的脸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水。又过了两息，他从刚才玄妙的状态脱离而出，整个人气喘吁吁的被旁边的弟子搀住。

地上的纸鱼还在肆虐。

这是失败了，在场人的心里都充满了绝望。

净恒危险了，他们想。

而就在净恒被折磨得动作幅度越来越小，眼看要不行了的时候，远处突然飘来一个亮眼的金色光团。

这光团起初很小，随着到这里的距离的拉近，它越来越大。

待光团飘到了这个院落的上空才有僧人发现了它。

光团在院落众人的注视下飘到了净恒的上方。

南弘这时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立体的字符，繁复的笔画流动着神秘的光泽，他认不出来是什么字。

这字符俯冲向下，消散汇入到了满地的纸鱼体里。

金光之中，所有的纸鱼停止了动作，一点点的光点从每只纸鱼身体里飞出在上空汇聚，最终形成了一个虚影，正是净迟。

净迟的虚影好像并不能说话。他先是看向地上已经晕了过去的净恒，眼神有些复杂。他复又看向了鹤玉，并向着鹤玉的方向深深的俯拜一礼。最后他深深看了一眼还站在旁边哭泣的那个少年，整个虚影便犹如泡沫一般消散了。

地上的纸鱼早在这些光点飞出体内的时候就死透了。

鹤玉吩咐弟子们清理净恒口鼻中的纸鱼尸体，然后就带着南弘回去了。

“所以，这些纸鱼其实是净迟的幽灵在操纵吗。”南弘在回去的路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