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该看清不是吗?他的存在就是一个笑话,为什么总是那么不甘心呢。
“嘻嘻嘻,所以让他们团聚不好吗?”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
二少爷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似乎下一秒就能从口中弹出,它说得对,既然他的心中只有那个死去已久的大儿子,既然他活着也只是沉浸在追寻逝者的痕迹中,那么就让他们在地下团聚去吧。
他不需要,也不屑再去乞求一份父爱,他已经长大,不再是那个拼命仰头却仍旧看不见父亲头顶的孩子了。
“你已经不再需要这些无用的束缚。”那个声音缓缓地陈述。
没错,二少爷的眼神坚定起来,他不需要了,也再没什么可以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然后,我就对着那盆妖花下了彻底消化父亲的命令,趁着没人注意,扔到了森林深处。”二少爷咬着嘴唇,浑身颤抖。
“可是,几天后我就后悔了,父亲对我再不好那也是我的父亲。”大颗大颗的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流出,“有时候确实恨他生我又忽视我,但,但我从没想过真的失去他啊,还是由我亲手。。。”
“我跑去森林里想把它找回来,虽然几天过去,父亲肯定已经。”二少爷用手背胡乱抹着眼泪,继续说,“但我还想再试试。”
“可是没有,森林里没有,到处都没有,它消失了。”
再然后,户田先生在医院失踪,一样的密室,一样的毫无头绪。
“一定是它回来了,因为我丢弃了它。”二少爷的泪水沾湿了衣襟,他还记得在森林里扔掉妖花的一幕,花盆破碎,妖花的跟须都暴露在外,三朵原本娇艳的花朵也被沉沉地压在泥土里,“它回来复仇了,都怪我,后面发生的案子都怪我,是我没有管好它,我是从犯啊。”
间贺警官叹了口气,忍不住递过纸巾。
“你们把我抓起来吧,我已经连累太多人了。”二少爷胡乱擦了擦眼泪。
这一年间他饱受内心的愧疚与痛苦折磨,在外面他用嚣张跋扈竖起坚硬的保护壳,一言不合就狂性大发,然而他也会在无人的夜里偷偷流泪,也会拿刀伤害自己的身体为求赎罪。
但他就是不敢将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他的想法简单而又天真,他想,只要没有人知道,那么他就可以假装没有发生过,催眠自己没有犯下这样的罪过。
他还是错了,当今井先生打电话告知他,因为他的私心,害得由纪妈妈犯下大错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再不能逃避下去了。
“我以为承认会很困难。”二少爷的眼中透出了释然,身体也如释重负般放松下来,“但真的说出来后轻松了很多,我错了。”
“来吧,把我带走吧。”二少爷伸出双手,示意可以把他拷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