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街唱大戏

女子心思急转,眼神闪了闪,身子朝着贾珍贴了贴,脸上一片温柔小意,关切的表情又加重三分。

贾珍适时开口,“姑娘费心了,我这头晕的厉害,不知可否劳烦姑娘送在下回府?”

女子状似很为难地思考了一会,然后又一脸的不安愧疚。“哎,都怪我不好,让公子蒙受这等无妄之灾,小女子愿意照顾公子直到完全康复,还请公子允许我将功补过,否则我心实在难安。”

她只略微矜持了一下,能搭上这么位出身容貌皆不差的公子,做妾她也心甘情缘。她自小父母双亡,跟着兄嫂过活,其实兄嫂待她不差,只是普通百姓的日子终究还是清苦了一些。仗着有几分姿色,不甘心嫁个平头百姓过着朝不保夕的平淡日子,如今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不抓紧岂不可惜。

贾珍大喜,“好好,那咱们这就走吧。”心中得意,兴奋地眯了眯眼,暗自嘀咕这姑娘还挺好上手的嘛。不安分的爪子也趁势放在了女子的腰间,来回摩挲着。

他压根就没打算将人带回府去,见姑娘前凸后撅的身材不错,只想着将人骗上手玩一玩就算了,至于带回去做小妾就算了,这姑娘顶多算是有些姿色,这样模样标准的府里一抓一大把,也没什么好稀罕的。

想起前儿不久在柳树胡同里置办的一个小院子,打定主意,就将人带到那儿去。

楼上的贾政围观了全程,都气笑了。

孔庆荣瞥了他一眼,好奇地问:“怎么,认识?”

“呵呵,何止是认识,还熟的很呐!宁国府的大公子贾珍,我堂侄子。他老子去外地赴任了,临行将他托付给我家老爷管教。最近朝堂事多,老爷忙的脚不沾地,便被这小子钻了空子跑出来。不过能耐见长,都敢当街勾搭姑娘了。”

孔庆荣笑:“有点意思!你这个当二叔的,就没打算管管?”

贾政真想让贾珍当街光腚秀一段,又一想,这样不行,毕竟荣宁两府一脉相承,贾姓近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丢不起那个人。

伸手拿起桌上装花生豆的盘子,比照刚刚孔庆荣那样拈起一颗颗花生豆就朝贾政砸去。有精神力辅助瞄准,每颗都没落空,全砸在贾政额头的伤口上。

“哎呦,谁,哪个鳖孙敢打爷?”贾珍捂着额头疼的直叫唤,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起来。

骂声未落,被砸的频率变得更狠更快了,咬牙切齿的贾珍四下张望,心下发狠,非得将这个背后伤人的鳖孙抓出来打折腿不可,不然出不来心头这口恶气。

蓦地同楼上的人对上了视线,看清楚那人眼中的恶意和警告,还有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贾珍浑身一颤,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哎呀妈呀,他今日出门肯定是没看黄历,怎么遇到这么个煞神变态了呢!他宁可被叔爷爷打板子,也不想落在这个变态二叔手里。那些层出不穷的阴损手段他这辈子再也不想尝试了,他真的会崩溃的……

求生强烈的贾珍一把推开就快挂在他身上的姑娘,着急忙慌地说:“那个,爷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就钻进人群跑走了,下人们一愣神的功夫,贾珍都跑没影了,相互看了一眼,便撒丫子追了上去。

女子被贾珍推了个趔斜,险些摔倒,见贾珍甩下她跑了,急得大喊:“公子别走,等等小女子啊……”

狩猎的目标跑了,气的她狠狠地跺了跺脚,脸上的温柔表情再也维持不住。见周围三三两两的路人对着她指指点点,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丢下一句“看什么看”,就挎着篮子扭着腰肢走了。

贾政、孔庆荣:“……”怎么突然有种棒打鸳鸯的罪恶感呢。

人群中围观了全程的保全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这出大戏也太好看了吧!比戏台子上唱的《大闹天宫》还要精彩,今日这趟出门真是不虚此行。

……

王家二小姐王音遥及笄这日,天公作美,天高风轻,万里无云。

王家内院一大早就忙了起来。吉时一到,主人、正宾、有司、赞者一一就位,王音遥沐浴后,身穿一身水红色襦裙出现在众人面前,僵硬着身子机械地朝向观礼的宾客行了揖礼,然后来到指定的位置跪好,等待赞者为她梳头。

这一套流程做完,没出什么错,王音遥大大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搞错,步骤都记住了,不然这脸就丢大了。本就不耐烦这些琐碎的规矩程序,可耐不住小史氏和嬷嬷在她耳边反复叮嘱,说什么女子的及笄礼多么多么重要,一言一行都要严格按照流程来做,不能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举止,更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正宾上前高声吟唱一段颂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然后跪坐下为王音遥梳了头,王音遥起身向宾客及父亲王老爷再行拜礼。

正宾再次上前吟唱颂词:“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完后给王音遥簪上发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