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又有些犹豫的说:“是不是得先问过太医才稳妥?我这悬着的心还是不落地。”在她心里太医是神圣伟大的,总感觉经太医之口说出的话才具有权威性。
“行,儿子回头就去请个精通这方面的太医来。”
为了彻底安抚贾史氏,太医请就请吧,反正他说的这些道理又不是胡编乱造来的,都是经过无数人验证,有着深厚的理论依据。就算是太医,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对来。
……
音遥回了玉兰居,将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集合到院子里。她陪嫁的人数并不算多,大丫鬟玉珠玉盘玉碗玉碟四人,二等丫鬟芳菲芳华二人,无等丫鬟妩儿媚儿两人,擅长江南菜色的掌勺婆子一个,还有几房下人均在外面经营打理着她的庄子铺面。
她身边的奶嬷嬷被她留在南边没带回京。一则是因不忍让其与家人长期分离,再则她很不耐烦身边总有个唠叨不停地人,从早到晚不停地挑毛病,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许,这一点是她最无法忍受的事,她绝不想成为奶嬷嬷嘴里那种三从四德熏陶下的典型范例。
贾政这边人员更少,看着那小猫三两只,音遥抽抽嘴角,都不知该说她夫君无欲无求呢还是喜好奇特。
总管卫嬷嬷,小厮保全,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一脸的稚气未脱,四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灶上两个掌勺婆子,两个干杂活的粗使丫鬟。
其实要按贾政来说,这人已经不少了。十几个人打理一个院子,就伺候他一个主子,很奢侈了。要不是她娘说啥不同意,这些人至少还能坎下一半去。
在这个世界生活十几年,依然没能让他适应进出呼啦啦一群人的排场。他喜静,安静可以让他专注地思考,太闹腾的环境不适合他。
音遥挨个看了一圈,将模样认了个大概,笑着对卫嬷嬷说:“卫嬷嬷,今后这玉兰院里的事情还请您老多费心,还按着往日二爷的规矩习惯来,别乱了章程。我那几个不成器的丫鬟也请您多费心教教,有做的不妥之处还望嬷嬷能批评指导一二。”
昨夜贾政隐晦地暗示她听懂了,无非就是不想一下子打破往日宁静的生活格局,平添许多不便。她也正有此想,也并不喜欢身边总有一群人围着,一人喘一口气都会觉得空气变得污糟,令人窒息。
于是下令命不当值的丫鬟婆子统统待在旁边的下人院,没事别来主院瞎晃悠,更不许在府里瞎晃悠。闲着没事就绣花吧,卖了还能存点私房钱。
“蒙奶奶看中,老奴定会尽职尽责,一碗水端平。”二奶奶越是放权给她,她越是不敢拿大放肆,这新奶奶品性如何还得且行且看,但愿能配得上二爷才好。
……
大管家吴贵将一摞礼单交给贾代善,询问道:“老爷,昨日喜宴几大皇子府都送了贺礼,只是这礼过重了,如何处理还请老爷示下。”
贾代善拧着眉头拿过礼单一看,心头便惊了一跳。一三四五七皇子都送了礼,唯有四皇子的礼中规中矩,平平无奇。其余几位出手均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有的甚至能同贡品比肩。
这是朝他伸出橄榄枝试探了?这些不消停皇子真够皇上闹心的。在他看来,都是瞎折腾,皇上龙精虎猛,至少还能活个十几年,现在开始搞动作,是不是太早了点?难道是为了登那太子之位?
若真如此,只能说他们身在局中看不清。他个局外人却看得明白,皇上是绝不会再立个太子威胁他的地位,前太子之所以惨淡收场,皇上功不可没。
卧榻之畔,启容他人觊觎!亲儿子也不行。
沉思了半晌,问贾赦:“赦儿,你在军中可否遇到过刻意拉拢交好之人?
贾赦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有,只除了几个故意找茬挑事的,其他并无可疑之处。”
贾代善点头,“嗯,暂时没有不代表一直没有,或许是因你暂时职位不显,但也不能排除从你这里做突破口来拉拢为父。你凡事多留心,警醒些。莫要一头扎进别人设好的圈套里,那些人啊,心黑着呢!”
贾赦被他老子吓了一跳,心弦越发绷紧了。他自个儿的短板他很清楚,并不是善于玩弄权术、阴谋诡计的人,他还真担心自己一个疏忽大意就着了谁的道。越想越觉得恐怖,后背上出了一层白毛汗。
“老爷,这……”
贾代善瞟了他一眼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只道:“回去看过张氏和瑚哥儿,就回军营去吧。打熬好骑射武艺,遇到机会才能快速升迁。秋闱之后皇上打算去西山围猎,到时候为父运作一番,将你安插进护卫队,去涨涨见识也好。你要自己上进,且不可虚度了光阴。”
贾赦麻溜儿躬身行礼,“是,儿子谨遵老爷教诲。”
又听闻老爷说:“吴贵,将各皇子府的贺礼装箱封存,装马车随我进宫。”
“是,老爷。”说完吴贵一路小跑着张罗去了。
贾代善揣着礼单,带着贺礼进宫面圣去了,没惊动任何人,一切都在悄悄地进行着。那些不安分的皇子被他卖了个彻底,希望皇上看在他低调乖觉的份上,能网开一面,别拉他进泥潭搅和。
皇家父父子子间如何闹腾也都是他们自家事,烂也烂在一个锅里,像他这种容易被炮灰的角色还是躲远点好,别被滋一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