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志向

在王氏吃了几次之后,玉珠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渐渐地,王氏变得嗜睡,精神头也越来越差,甚至有时连反应都会变得迟钝一些。

这些变化连王氏自己都未察觉,还一个劲地笑话玉珠疑神疑鬼。

若不是玉珠太了解自家主子,她又是个心细如发的,也不会发现这些细微的不同。

玉珠心中的疑虑担忧越来越胜,越合计越觉得惊恐,最后决定如实向二老爷汇报。

贾政当机立断,当场就拿走了所有血燕,又从别处寻来了类试的替换上。

打那之后,薛家送来的血燕都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掉了,除了玉珠和贾政,再无人知晓。

贾政不放心地交代玉珠道:“不止是血燕,薛太太送来的其他吃食和物品也要格外注意。”

“是。”顿了顿,玉珠小心翼翼地问:那个、那个血燕里面果真掺有其他东西?”

她也是怕自己多心,再错怪了薛太太,主子知道了必不饶她。

贾政轻飘飘地看了玉珠一眼,心想这货什么毛病,不是她信誓旦旦地告诉他血燕有问题吗,怎么这会儿又开始自我怀疑上了?

“肯定有掺东西,至于具体是什么还没验出来。”

他私下寻了几个医术不错的大夫去验,一直也没验出个结果。

他估么着,不是他们能力见识有限,就是这个东西实在稀有,并不在外流传,知道的人不多。

最好的法子就是找个人来以身试法,亲自去验证药效,而这个人选还有比薛王氏更好的吗?

薛王氏藏在床下箱子里的小瓷瓶,里面装着的白色无味粉末,早被贾政换了成分,真正的粉末却出现在了薛王氏每日必饮的参茶中,微乎其微的量,一天一次,从未间断。

这事儿既然被他知道,有了防范,那收拾薛王氏就无需着急,慢慢来。

薛蟠眼见着就要说亲,怎么也得等到薛家顺利搬出去,那时候薛王氏再如何发病,就是他们自家的事儿了。

若是薛王氏住在贾家期间有个好歹,忒隔应人不说,外头那些好事儿的人指不定会怎么编排。

正好贾敏夫妻也在给孔明睿相看亲事,贾政就顺便让他们给薛蟠留意一下合适的人选。罗列出名单,便由薛蟠拿回去同薛王氏商议定夺。

这些人选中大多是商贾之女,个别几个小官家的庶女,且大多家世败落,财资不丰。

挑来捡去,竟没一个令薛王氏满意的。

最后薛王氏竟然将目光转向了贾府里二姑娘贾琳,同王氏闲聊就想着探一探口风,结果才刚提了个话头,就被王氏掐了念头。

对于薛王氏的异想天开,王氏只送她两个字:呵呵!

不是她瞧不起薛家,也不是她多看不上薛蟠,那孩子虽比不得自家孩子优秀,人品相貌却也还过得去。

是,薛家家资巨丰,可谓富甲一方,在皇商中也位列前茅。

可贾琳是谁,她是英勇候府的二姑娘,是英勇候的嫡长女,就凭她的出身,怎么也不可能委身下嫁商户子,哪怕是皇商也不行。

王氏倒也没那么直接地回绝,只委婉地表示了双方不合适,候府的姑娘们也不会过早地相看亲事云云。

就这,还惹得薛王氏好顿不乐意,也没多待,耷拉着脸回了梨香院,好些日子也没再登玉兰居的门。

王氏回头还同玉珠玩笑似的抱怨,说她大姐岁数越大越孩子气,越活越回去了。

“就她提那事儿,我都不敢同老太太和大嫂开口,大嫂性子好也许不会说什么过于难听的话,老太太就能生吞了我。”

玉珠心里对薛王氏不切实际的想法极为不屑,撇撇嘴道:“本就不该开这个口,门不当户不对的,要怎么做亲?”

薛蟠的亲事暂时搁置了下来,倒是孔明睿定了亲事,定的是镇北将军府上的二姑娘,就是孔庆荣的至交好友孙习武的侄女,孙家大老爷孙习文的二女儿孙景嫻。

孙景嫻年岁不大,孙大人想多留闺女两年,对此孔家也没有异议,婚期便定在来年秋天。

孙习文走的文人路线,如今官拜正四品太常寺少卿。他只一心办差,从不拉帮结派,勾联站队,倒是一门省心的姻亲。

镇北将军孙老爷子去世后不久,孙老太太也跟着离世。三年孝期过后,孙家兄弟俩便分了家。

大老爷孙习文从文,二老爷孙习武从武。官职都不算高,倒是各有各的发展,相对比较安稳平和。

贾敏儿子顺利定亲的消息又将薛王氏刺激了一顿,关起门来,恶毒地咒骂了好半天那些瞧不起商贾门第的官宦人家。

薛王氏骂完后又一顿发泄,砸了一地的瓷器碎片,激愤的情绪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薛蟠的亲事遭遇挫折,薛王氏又惦记上了宝钗。

前不久宫里有消息传来,说是要为皇家几位公主郡主挑选陪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