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东府蓉哥儿媳妇不好了,我心里难受。你说这世事也真是无常,头年腊月里还有说有笑一起吃酒呢,翻过年说不好就不好了,我这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贾政被惊了一跳,直接坐了起来。
转头盯着王氏问:“没病没灾的,这怎么话儿说的?”
“哎,谁知道呢……!说是心病,可哪来的什么心病呐,我看八成是找不出病因的推脱之言。”
寻了那么多大夫,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名贵的药材吃了不老少,精神头却一点点弱了下去。
贾政眨眨眼,想到了一件事儿。重新躺好,又给王氏掖了掖被角。
“别想了,早点睡。有空多去东府走动走动,陪蓉哥儿媳妇说说话,兴许她心情一好,身子就有起色了。”
“嗯,睡吧。”
王氏睡了,贾政却睡不着了。
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虽然不想把人性想的那般卑劣不堪,可实际上就是比他想象的更为不堪。
自私、冷漠、刻薄、阴险、狡诈、无耻、□□、贪婪等等这些负面的人性,他都曾清晰地一一见识过。
贾珍在“色”之一道上似乎从来就百无禁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贾政也不觉奇怪。原著里一笔带过的糊涂账,想必也并非无的放矢。
贾政平躺,放出了精神力蔓延至东府贾珍的院落。
院子里灯火辉煌,四周却寂静无声,人影不见,想来这时候也早已睡下。
正屋里有轻微的响动传来,凑近一看,贾政差点没笑了。
只见贾珍虔诚地趴跪在一个蒲团上,对着面前的佛龛叩拜,嘴里还念念有词。
“佛祖保佑,保佑可卿身子康健,我给您杀猪宰羊,日日供奉,重塑金身。再求佛祖,保佑我和可卿早日春风一度,比翼双飞。我苦啊!想她想得浑身疼,日日看着吃不着,折磨得我夜夜不能寐。我准备回头给蓉哥儿多寻摸几个绝色佳人做补偿,绝对不让他吃亏喽……”
这几年他的日子过得不易,一股子邪火憋在下腹如何也发泄不出去。看得见摸不着的滋味好难受,惦记着惦记着就成了一道心病。
满眼满脑子都是儿媳妇那鼓胀的山峰和水蛇似的腰肢,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直接扭进了他心坎里。
自那日有了肌肤接触后,贾珍觉得他就疯了,关在心里的野兽被放了出来,想要的更多,甚至起了将可卿强占为己有的念头。
谁知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呢,可卿就病倒了,这让他抓心挠肝心急如焚恨不得以身代之。
贾政被贾珍的一番真情剖白给整没电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表达他此刻草泥马的心情。
这么厚颜无耻又道德沦丧的话,贾珍能说得这么顺溜,这么理直气壮,实在让人无语凝噎。
贾政在他身上做了些手脚,便没再管了。
几天后,贾珍中风瘫痪了。
口不能言,卧床不起,脑子却清醒得很。
贾政猜测,石氏也出手了,不然单凭他做的一番小动作,贾珍还不至于下场这般惨烈。
感慨了一番石氏的果敢狠绝,当断则断。她的男人,她的家事,应该由她做出选择,这很合理,贾政表示尊重。
贾政帮石氏扫了尾,让太医无论怎么查也看不出有一丝人为的痕迹。
贾母得到消息还抹了几滴眼泪,嘴里念着:“怪可怜见儿的,怎么就让珍儿摊上这么个事儿,也是难为他媳妇儿了。”
贾母岁数大了,就见不得小辈们这样,恨不得大伙都无病无灾的才好。
贾政道:“……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那小子平日又是个酗酒无度的,有今日的结局,也属自作自受。”
呵呵,是挺难为他媳妇儿的。看着他恶心厌烦,还不能干脆利落地恁死,很苦恼啊!
贾珍倒下后,贾璃去看了一次秦可卿,关起门来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那之后秦可卿便慢慢好了起来。
这段时间,贾蓉对她呵护备至,悉心照顾,倒是让二人之间的感情愈发深厚。
东府又恢复了平静,除了多了一个活死人贾珍,其余人照样悠哉地过着日子。
贾蓉身上的担子加重了,当全府上下上下都仰仗他,身边一群女人都依靠他时,压力和责任感油然而生。
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混日子了。以后他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肩膀再瘦弱,也需得挑起家庭的重担。
贾家宗族族长一职还在他们一支身上,想到日后有可能还得担任族长,挑起一族的重担,贾蓉的背脊不自觉地弯曲了起来,感觉压力山大。
他有自知之明,对自己也有着较清晰的认知,知道自己文不成武不就,想走仕途是不可能。
于是他就请贾琏喝酒,向他讨主意。
贾琏凭借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忽悠,给贾蓉洗脑,最终收获忠实迷弟一枚。
“跟着三叔好好学,不该沾的别沾,不该碰的别碰,保管你做一辈子的富贵逍遥翁。”
贾蓉对贾琏勾勒的美好蓝图充满了想往,大喜道:“就听三叔的,日后侄儿一定为三叔马首是瞻。”
那谄媚讨好劲儿,好像身后有尾巴在猛摇。
贾琏装模作样地咳了咳,暗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