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里月见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她的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脸颊和耳后,像淋湿的鸦羽,黑色的眼睛里几乎没有任何情绪,这让她即使不说话,浑身上下也充满了一种冰冷又尖锐的抗拒。
她对这个提议没有一点动心。
太宰治根本不懂什么叫|爱人。
月见里月见一直这么觉得。
他不懂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却能轻而易举地用这些他根本不懂的东西去中伤一切他想要伤害的东西,她的喜欢和极力追逐,这些对他来说或许不过是闲来无事的一种消遣,毫无价值。
他在她这里的信用等同于负,月见根本没有把他这句话像是随口说来的玩笑话放在心上。
她摸了下自己湿透了的发丝,算了下从刚才碰到冷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多长时间,她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
在离开之前,抱着某种微妙的“这世上原来还有和中原先生差不多高的男生——看起来也不太像是国中生”的念头,月见对着来栖翔点了下头。
被点头示意的来栖翔:……总觉得她的眼神怪怪的,是错觉吗?
出乎意料的,太宰治并没有阻止她的离开。
月见里月见离开的很轻松,这连她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但那也不过是瞬间的情绪,她想,大概是因为这一世的她对他已经没什么执着的原因了,太宰治也不是一个会那么在意一个陌生人的人。
她完全忘记了森鸥外和芥川龙之介身上的异常,一门心思地觉得自己和太宰治现在井水不犯河水,这次被他缠上只是运气不好。
同样运气不好看到了太宰治从河水上游漂下来的来栖翔一脸复杂地看着某个摊在堤坝上不肯动弹的人间之屑,他倒是也想和月见里月见一样一走了之,但是他毕竟还年轻,身为人最基本的同理心让他对此无法视而不见:“没事吧?”他问道。
“唔?”原本因为出神而涣散的视线再度凝了起来,太宰治将目光聚焦在来栖翔的身上。
看清了来栖翔身高的太宰治:“……噗。”
这世界上原来还有和中原中也差不多高的人啊。
要不是知道曾经搭档的身份,他都要怀疑这是家族遗传了。
敏锐地从他的笑声中听出了某种端倪的来栖翔差点没炸毛:“……喂!你在笑什么!”
没等太宰治开口,一道女声便先一步响起:“太宰先生。”
“啊。”应了一声,太宰治将双手插|进湿透了的口袋里,他双脚一用力,借着腰身的力量一个跳起,就从躺着的姿势变成了站立。
穿着一身紫色职业装的女性身材高挑,她手上拿着一沓文件,踩着高跟鞋向这里走来:“这是在您刚刚跳河的时候我们记录下来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