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无声的掉眼泪。然而......都不用对上他的眼神，仅仅只是看见他的眼泪，就让程年年心疼的不得了了。

“怎么了十六？”程年年小心翼翼的去看他的表情，轻轻抽了抽他那在手上的相册，没抽出来，十六拽的死死地，不肯撒手，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程年年有些手足无措，伸手去给他擦，“十六别哭了，好不好？有什么难过的就跟我说，别哭。”

十六闭上眼睛，一把抱住她的腰，把脸埋进她的腹部，一声不吭，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哭的都开始发抖了。

十六心里很难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要变得这么脆弱，为什么突然哭成这样，都吓到他的小仙女了。

十六拼了命的想要把眼泪憋回去，却收效甚微，他不但没能憋回去，反而哭的更凶了。

......可能是突然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却发现年年并不是属于他一个人，也可能是忐忑不安和紧张害怕一直压在心里，没有办法消化掉了，只能懦弱的用眼泪发泄出来。

但，最让十六难过到想哭的，还是因为，年年不属于他一个人。

因为他没有能力让年年只属于他一个人。

这个事实太让十六生气了，他恨自己的无能，却又对此毫无办法。

刚从袁山村逃出来时，十六就开始对自己产生恨意了。

一点一点积攒到现在，突然就爆发了。

不光是程年年发愁，十六比程年年愁一千倍一万倍。

他甚至都不敢太去想，年年上学去之后，他要怎么办。

直到现在，看见照片里十八岁的年年。

她那么好，这个世上比他厉害比他强的男人不知凡几，年年学校里的少年们，随手抓出来一个，都比他优秀。

会有无数人提醒年年，现在的他有多平庸。

会......

十六紧闭双眼，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心脏痉挛，在极其明显的对比下，十六完全没办法让自己自信起来。

程年年哄了好一会，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心疼的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十六......”

她强势的把少年推开了些，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强迫他跟自己对视：“十六。”

十六抽泣着，只跟她对视了一眼，就双眼紧闭，死活不肯看她了。

十六伤心之余，突然有些后悔。

他应该找个年年不在的时间段哭的，现在这样突然哭出来，一点准备都有没有。十六肯定自己现在很丑。

本来就一无是处了，再让年年看见自己这么丑的一面，万一真有个男的来跟他抢年年，他就一点优势都没有了！

这么一想，十六悔的肠子都青了。

“十六！”

程年年突然生气的喊了一声，十六吓得睁开眼睛，眼泪瞬间停了。